哪怕只是微小的一点点。
都能察觉到怪异。
循着味道，来到一楼的卫生间。
那里是刚熄灭不久的香台，香味还很浓烈。
姜飞的脑子，有片刻的混沌。
仿佛有什么东西，强行进入他的脑海。
随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床上躺着的柳如烟，寂静挣扎，恐慌无力。
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视线逐渐模糊。
这就是灰飞烟灭的感觉吗？
可是，她好不甘。
害死父母兄弟，害得她死无全尸魂飞魄散的凶手，如今高朋满座，享受着夺她气运得来的权势，荣耀……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随着凄厉的嘶吼声响起。
天地引发异变。
原本快要消散的魂魄被层层黑雾包裹。
形成无比骇人的阴煞之气。
其他鬼魂瞬间吓得鸟兽散，变成厉鬼的魂魄逐渐凝成实质。
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光所有柳家人。
为死去的全家人报仇。
今天是她的头七，也是整个柳家覆灭的日子。
“柳长青，拿命来！”
厉鬼血红的指甲锋利非常，眼看就要割断对方的喉咙。
一道金光闪过。
将厉鬼拍飞数丈远，厉鬼身上不断冒着浓烟，仅此一击显然已身受重伤。
厉鬼错愕的神情下。
柳长青不屑讥讽笑，但依旧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开口：“如烟，是你回来了吗？
先前大师说你会回来报仇，叔伯们本来还都不肯相信。
从前的种种，叔伯们都不介意，甚至还为你举办如此盛大的追悼葬礼。
你为何还是不肯放下执念，难道真的要让我们死，你才甘心吗？”
追悼，葬礼？
这不是宴会厅吗？
厉鬼再次打量四周，哪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宴会，而是处处挂着白帆的灵堂。
“如烟，尽管你从小到大，闯下什么滔天大祸，叔伯们从未怪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
厉鬼扭曲的面目逐渐惨白。
只有她知道，眼前的这些柳家人有多么虚伪。
原本柳家在陈州只是一个小门户，如今却在帝都都有一席之地。
一切，都是夺她的命格好运得来，而她却愈发的声名狼藉。
甚至在柳家的刻意为之下，活成了整个京都的笑话。
甚至死后还被分尸，他们将她的尸块儿用阵法束缚。
继续抽取尸块中的气运。
“大师，麻烦你将我这可怜的侄女儿送走吧，让她早日转世投胎。”
随着话音落下，一连三道能让魂魄灰飞烟灭的天雷符朝她飞来。
柳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明明出手就要她永世不得超生，却还说的冠冕堂皇。
啊！！
厉鬼躲避不及，被其中一道天雷符击中，伤上加伤，它甚至都能感觉到魂魄开始消散。
“柳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厉鬼化作一团黑气四处逃窜，身后的道士对它穷追不舍。
它逃他追。
直到京都西郊的一处河边，道士被人拦下脚步。
厉鬼借机潜入河中。
“陆大师，这么巧啊……”
陆淮凝重的面色瞬间收拢，对着拦路人笑了起来：“素来听闻大少酷爱夜间垂钓，没想到在此能够遇见……”
二人攀谈间。
河中的厉鬼被一阵强大的邪浪卷走，使得它本就消散得差不多的魂魄更加快速消散。
厉鬼眼角带泪。
终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到底还是灰飞烟灭了。
最后一丝执念飘回柳家，本想回到家人的牌位旁。
却见整个柳家，血流成河。
她憎恨的柳长青，以及他的七个女儿，儿子，全都死无全尸。
一块块烂肉摆在花园里。
是谁？
谁做的？
夜晚的天空像是漏了一样。
雨中。
裹着黑衣，带着口罩的男人抱着一个麻袋回来。
小心翼翼将麻袋放下，从里面拿出一块块血肉模糊的烂肉。
厉鬼瞳孔骤然放大。
眼睁睁看着男人，将烂肉一点点拼凑成她的尸体。
穿上华美的服饰，入馆，埋葬。
做完这些，男人被抓，判了死刑，甚至成了鬼，被判千年油锅之刑。
是谁？
你到底是谁？
醒来时，柳如烟早已泪流满面，痛苦绝望将她包围。
“你到底是谁？”
声音？
怎么会有声音，自从她魂飞魄散后，只剩下一缕意识飘散。
泪眼朦胧间，她清晰感受到了四肢，光线，空气。
忽的，脑海传来一阵刺痛。
阎王殿里，她哭得肝肠寸断：“求判官大人告诉我。
那个为我报仇，覆灭整个柳家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