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他实在害怕。
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质疑、愤怒和恨。
可也比被他遗忘好。
贺烈被楼月西强行合上眼皮,现在连视觉也失去了。
“睡一觉吧。”楼月西轻声说。
无法动弹的贺烈心底生出气愤,又很快被涌起的怜意吞没。
这个笨蛋。
不知过了多久,贺烈终于醒来。
他的四肢依然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但好歹能动一下脖子和眼睛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
没有光。
但是床头的软包让他知道这还是他和楼月西一起居住的家。
他费力地寻找楼月西的踪影,他笃定,按现在他的状态,楼月西是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的。
果然,他在床尾找到了蜷成一团的楼月西。
他合衣蜷缩着,手指离贺烈只有一拳的距离,却连拉着他的裤脚都不敢。
既不敢靠近,又舍不得远离。
于是呆在一个角落里,像是失去巢穴的雏鸟。
可怜,可恨,又可爱。
楼月西对他的视线很敏感,贺烈还没看上几眼呢,他便倏地睁开双眼。
贺烈奋力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就见楼月西把头偏向了一边,一点儿也不看他。
嘿!这家伙!
不听不看不说话!和地宫里那个油盐不进的小东西简直一模一样!
出来学了这么多礼仪,平时表现得温文尔雅、进退知度,一到关键时候就怂了,怕了,不说话了。
搞冷暴力是不是?
贺烈看着来气,可下一秒,他就看见楼月西的侧脸还有已经干涸的泪痕。
纵横交错。
不知道哭了多久。
眼皮都哭肿了。
他胸腔里涨起来的愤怒就像是被针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