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烈。”
有谁能抗住这样的撒娇呢?
反正贺烈是不行的。
他就吃这一套。
“那就说说别的。”贺烈低声道,“戒指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这颗镇魂钉。”
贺烈已经陆陆续续想起了不少往事,但是只到梦境截止的地方。
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只模模糊糊猜出个轮廓,对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
楼月西一顿,低声道:“那你先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人的。”
贺烈低笑一声:“很早。”
“楼月西,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是个傻子吧?”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楼月西听了也弯了弯嘴角,像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他不说话,只摇了摇头,毛茸茸的脑袋弄得贺烈脖子直痒痒。
贺烈继续道:“以前就察觉了不对劲,摄影展的冥火,还有轩轩几乎不可能好起来的伤势。”
“还有我的伤,是你救的吧,所以后来才那么虚弱,连月光也见不了。”
“真正的确定是在老宅那次。”贺烈偏头吻了吻楼月西的发梢,“辛苦了。”
模拟心跳很累吧。
傻子。
楼月西感觉眼眶又是一阵潮意,真是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哭干了似的,人类的眼部皮肤是多么脆弱,因为一些泪水,就已经开始感觉疼痛。
人的心脏一天要搏动十万次。
他一次都不敢少,片刻都不能放松。
真的很累啊……贺烈……真的,太怕他发现了。
一个庆乌山的人,一个灵异局的人,一个诸邪避退的人,能允许枕边人是鬼吗?
他真的太害怕了。
可模拟人的体温、心跳、呼吸,真的很难。
他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在贺烈身边的日子,越幸福越让他胆怯。
直至此刻,他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男人的手指插入了他的发丝,轻轻安抚着他。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以一种守护的姿态。
这让楼月西感到安心。
方才他给贺烈的选择题,虽然极端,但其实也有几分暗合他的心意。
他渴求被贺烈需要,被贺烈禁锢或是禁锢贺烈,需要和他融为一体,即使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同生共死。
他恨不得他和贺烈是一对泥偶,可以被打碎了重塑,直至不分你我。
但是……
如果能像现在这样,贺烈抱着他,亲他,安抚他。
他便能克制自己心底这些阴暗的想法。
这世界肮脏,唯有他在时,能有几分光亮。
两人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可是天色已经很晚了,楼月西今天情绪波动极大,没过多久就显示出一丝困倦。
贺烈便没再多问。
两人一同笼在被窝里。
连头也埋在蓬松柔软的被子下面。
夏末秋初,一场秋雨不期而至。
卧室里的窗户没有全部关上,沙沙的雨声混杂着秋雨的寒凉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两个人却都无暇顾及。
任由倾斜的雨,打湿灰色的窗帘,留下湿润的痕迹。
谁也不想离开这个黑暗的、狭小的、温暖的空间。
他们相拥在一起,呼吸相闻。
像是两只刚脱了壳的小螃蟹,找到了可以寄居的小屋子。
他们的壳都还是柔软的,却有了遮风挡雨的屏障。
又或是躲在海葵里的小丑鱼。
他们感觉到柔软的同时,又感觉到了坚不可摧。
察觉到危险的片刻,又找到了安心的居所。
他们都知道,若对方手里有刀,自己将引颈受戮。
但他们都愿意,将柔软展示给对方。
像是愿意被主人揉肚子的小狗,被揉得狠了还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爱是软肋,也是铠甲。
第79章 补偿
一场秋雨将天空洗得无比净澈。
湛蓝色的晴空, 几缕云像是被漾开在湖水中。
两人并排躺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他们之间还有许多话题需要讨论,比如贺烈是什么时候发现林婉阙的不对劲;比如当年在地宫甬道出来的时候是谁开的枪;又比如一直针对他们的那股势力是哪里;再不济,也该讨论讨论贺烈耳朵上的镇魂钉。
然而此刻, 两人却在讨论晚上去哪里吃饭。
楼月西挑了好几家, 正要问贺烈想吃粤菜还是东南亚菜的时候, 贺烈却突然接到了孙飞晨的电话。
“贺队!你们昨天去哪里了?”孙飞晨道,“哎,不说这个了,昨天下午调查组发现虞云区的阴气值有大幅度波动,怀疑有A型鬼域的产生,现在我们正赶过去呢。”
“我想着你们不就是虞云区吗,昨天晚上有察觉到异样吗?”孙飞晨说得有些急促, 看来调查组给的压力不小。
贺烈手机开的公放, 闻言挑眉看了楼月西一眼, 就见那人坐在躺椅上, 小口呷着茶, 鼻观眼眼观心,好似引起调查组高度紧张的阴气波动和他毫无关系。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