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产,带着一双儿女投奔娘家来了。
爹娘看在她拿出的银子份上,答应她在家里住下来。
这么多年,姚家盖房子,买田,两个侄子娶媳妇。
都用她的银子。
姚家没分家,人口多,活也多。
寄人篱下,肯定的手脚勤快。
姚巧娘除了不停地出钱,还拼命地干活。
看在钱的份上,姚家人对他们还不错,尤其是对江北雁,因为她逃出了江府后,就不再说话,胆子也小,大家都当她是哑巴。
只是跟她同年不同月的,姚巧娘两位哥哥的两个女儿,她的表姐妹,总是欺负她,把她当丫鬟使。
两位舅母也是知道装不知道,有时候还助纣为虐。
江北雁一个月前滚下山坡,磕破头,就是被拜表姐妹所赐。
一个月前,野菜冒芽,家里粮食不够了,需要野草凑着度饥荒。
三个大姑娘,负责挖野菜。
表姐表妹都看上了了隔壁村的陶二牛,知道他在馒头山放牛,硬是拉着她去村外,让她在山坡挖野菜,还必须的带上她们两的,共挖够三筐。
两姐妹去山上追着陶二牛打情骂俏。
结果春雨说来就来,又是打雷又是下雨。
姚小花姚小草怕回去挨骂,又想讨好放牛郎,逼着江北雁去抓牛,还要护着野草篮子,结果打雷惊了牛,她就被被牛拖下了山坡,头磕在石头上。
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三夜,睁开眼睛,就变成了现在的江北雁。
现在伤稍微好了点,姐妹两又把本该三人一起,早上给外出干活人做早饭的活,压在了她身上。
两个侄女见不得光的手段和伎俩,姚巧娘心知肚明,可她也不能为了这事,得罪两个嫂子。
她只是让江北雁坐在灶膛前,不让她干活。
江北雁哪能干坐着,她用麦秆生了火,架上柴禾,不停将干柴往灶膛推进。
一个月前,当撕裂的,钻心的疼痛带给她意识的时候,她就已经接收了原主的信息。
明白支撑她醒来的,除了了无处安放的灵魂,戴在手腕的凝血复肌镯,还有本尊放不下爹娘的冤屈,刚刚十二岁的弟弟,还有这位不是亲娘胜似亲娘的女人。
占了别人身子,肯定要完成她的心愿。
而且这个娘真的比亲娘还好。
自从父母被炸死,就没有人关心她为她流泪。
她打算找机会,跟姚巧娘弟弟商量,去都城。
先换个环境,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再一步一步的完成本尊的夙愿。
现在好了,只要让姚巧娘知道她会说话,就迈出了第一步。
姚巧娘不停地叮嘱:“小姐,你头上有伤,千万别低头。”
青黄不接,家里仅剩的粮食必须得多加野菜,才能度过饥荒。
姚巧娘揉了两个纯面馒头,从怀中拿出两枚鸡蛋,这是她昨天趁家里没人,从母鸡屁股掏出来的。
姚巧娘将洗干净的鸡蛋,同揉好的馒头放进蒸笼里,上锅。
等一锅馒头熟了,将两个鸡蛋两个纯面的馒头包进笼布,第二锅馒头搭上锅,警惕地听了听门外,小声叮嘱:“我出去一趟。”
“好。”江北雁十分乖巧的应了声,继续往灶堂里添柴。
姚家四世同堂,加上他们三,大大小小二十多口,人多,油水少,都吃得多,现在更是粮食少野菜多,直径一尺八的大锅,四层笼屉,蒸两锅菜面馒头,吃一天还有点欠缺。
菜面馍还不抗饿。
姚巧娘悄悄出大门,她得将馒头鸡蛋藏好。
一会儿江北雁姐弟出去的时候,拿走。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给两个孩子做的。
听姚巧娘出了大门。
江北雁拿开身边的干树稍柴禾,看着横躺在柴禾堆里的男子,淡淡地说:“血止了,也止疼了,没生命危险,走吧。”
声音不带一点波动,眼神也很淡定。
男子漆黑的眉毛蹙了蹙,摸了摸胸口,看了看手指,没有血。
动了动身子,伤口麻酥酥的,不疼。
薄厚适中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动:“多谢,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有什么好见的,这样的人物,最好不见!
江北雁将柴禾往灶膛里推了推,拉了拉屁股底下的木墩。
身后劲风掠过,忽然头皮发麻,头尖一颤,转脸,身边已经没人了,回头,哪里还有影子。
这家伙,是人吗?
这么大的人窝在柴堆里,身上还有重伤,一锅馒头都蒸熟了,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扭头看地上还有血迹,摸出一点粉末,混了点锅底灰撒在上面。
鲜红的血迹瞬间起了一层白泡,白泡散去,地上只有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