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动也不动。
谢钰倒是?完全相反的神?清气爽,他?难得良心发现,低头瞧了眼,难免自责昨夜太过肆意。
但一细想昨夜种种情态,他?眼眸渐暗,又?控制不住地想要继续肆意胡为。
谢钰深吸了口气,不敢再寝院多待,出去的时候他?着意叮嘱了春嬷嬷了一句:“给?夫人预备些消肿的药。”
春嬷嬷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这药是?用在?哪里的。
但问题是?,两人刚开始同房那几天,沈椿都没?用过药,这成亲都已经两三个月了,怎么反倒闹腾得厉害起来?
她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
曾经谢钰如果?下衙晚了,或者遇到天气不好,他?直接就在?衙署歇下了,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回去的冲动,但从这夜过后,他?基本?每天风雨无阻地往家里走,哪怕公事繁忙的时候下差晚了,他?也雷打不动地要回府。
少尹难免调侃:“府尹可是?急着回去见夫人?”
这倒没?什么不能承认的,谢钰确实想尽快回去看到沈椿,就连处理公务的时候,他?也会时不时地想到她。
他?神?色坦然:“是?又?如何?”
少尹啧啧称奇,笑着打趣:“我原以?为府尹是?个不懂儿女情长的神?仙人物,想不到也有这样宠爱夫人的时候。”
谢钰拧了下眉。
他?并不喜欢把自己?对沈椿的态度定义为‘宠爱’,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因宠失正的种种事例,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像谢锦那般昏头忘情。
他?纠正道:“少尹多言了,我和内子只是?寻常夫妻,远远谈不上宠爱二字。”
少尹见他?古板,便止住了话头,只笑着不言语。
这几日谢钰都住在?内院,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妥当的地方——就譬如沈椿用的妆奁,只是?沈家按照统一规制打的嫁妆,对她来说?高了点,她每次得仰着头才能照清楚镜子。
除了这个妆奁之外?,沈椿在?这儿就没?有其他?的家具了,就连衣柜都是?蹭他?的。
虽然沈椿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但谢钰不由自主地记挂着她住的可能不够舒坦,他?叫来长乐吩咐:“去找府里的匠人过来,夫人需要添置些镜子柜橱之类的家具。”
长乐点头应了,又?讨好道:“我再挑几块上好的黄铜出来,给?夫人打磨铜镜?”
谢钰却?摇头:“黄铜总归不够清晰,你去我的内库取几块琉璃出来,为夫人打一块等身?的立镜,一块梳妆的妆镜,还?有一面镶嵌的靶镜,映照得也清楚些。”
长乐张大了嘴,琉璃这东西是?世间难寻的宝贝,怕是?帝后宫里都只得一小?块装饰头冠,他?家小?公爷倒好,全拿来给?夫人打了镜子。
谢钰要打得可不光是?镜子:“再挑选足年份的黄花梨木,量好尺寸,给?她打一副妆奁和衣柜,还?有其他?的小?件儿,让匠人瞧着准备。”
他?边说?边画出了纹样:“就用这种如意祥云纹。”
长乐瞧的简直叹为观止:“您对夫人真是?千娇百宠啊。”
为什么最近所有人都在?说?他?偏宠沈椿?
谢钰费解地蹙起眉。
第033章
谢钰这样反常, 不?光他身边人有所?觉察,就连沈椿这样迟钝的都意?识到了。
他最近风雨无阻地按时回来就不?说了,之前定下的许多戒律他都有意?无意?地破了,之前沈椿不?能随意?进?去外院, 若想去寻他得提前使人通传, 但他最近不?光经常叫她去外院陪着, 俩人一并吃茶下棋, 等他忙公事的时候, 她就在旁边写作业。
今儿先生布置的作业特别多,沈椿忙活了半个时辰还没写完,累的腰酸背痛。
——这里得说一句, 谢家一向把胡床小凳
视为蛮夷之物,家里上下早都习惯了跪坐, 所?以?家里也没准备供人坐着歇息的凳子。
沈椿跪上一时半会儿还好说,但时间久了,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偷眼看了看谢钰,见他全神贯注落在面前的公文上,她就悄悄分开两条腿, 重心后?移坐在了腿上,又拢了拢裙摆遮掩,再?鬼鬼祟祟地看了他一眼。
谢钰就跟多生了一双眼睛似的, 明明头也没抬,却道:“箕踞而坐, 又想母亲说你了?”
沈椿脸色一苦:“刚才坐了那么久,我腿都坐麻了...”她两手扒着桌案, 可怜兮兮地提了个小要求:“我真的不?习惯跪坐,能不?能买一张小凳在这里放着?”
如果搁在之前, 她绝对不?敢在谢钰面前这么说话,但她最近能隐隐感?觉到谢钰对自己?的纵容,她甚至觉得,他似乎还挺享受她对他提要求的。
没想到谢钰却拒绝了这件小事儿:“自然不?行。”
他见她扁了扁嘴巴,放缓了声音解释:“母亲一向不?喜这些外来之物,莫说是晚辈了,之前父亲买来一张胡床,她直接命人抬出去烧了。”
沈椿一向挺怕自己?那个威风八面的婆婆的,一下子面露讪讪,不?敢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