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暖色调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侧,映着他侧脸流畅的线条。
男人滑动着屏幕上一条条带着红色感叹号的信息,有些不耐地阖上眼,遮住了那双深邃忧伤的眸子。
骨节分明的手撑着额头,昏黄的光线在他密而长的睫毛下打下小片阴影,天然地为他打下柔光,却遮不住他一身贵气。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贺逢年将手机锁屏,修长的指尖搭在屏侧,一下一下,数着时间。
“阿年,你怎么自己坐在这里?”
谭婷漫一身金色抹胸短裙,短发挽在耳后半扎起,像是个刚满十八岁的邻家女孩。
她将手中的酒杯递过去却遭到贺逢年的无视,她也不恼,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眼睛里满是担忧。
“还在因为睿雪的事难过吗?”她垂下眼睑,转动着杯中的酒,目光暗沉,“如果说起来,当年的事也怪我,如果不是我——”
“不说了。”
贺逢年站起身,右臂的疼痛让他蹙了下眉,只一瞬便恢复如常。
他看向众人,道:“你们好好玩儿,我先回去了。”
“你这就走了吗?我今天生日,你才来坐了没多久就要走吗?阿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聚聚了。”
谭婷漫追出来的举动引得不少人投来目光,他们视线游走在两人之间,一时间气氛尴尬,不知是谁出声破冰,才打破了僵局。
“逢年,这就走了?”
“是呀,这场子还没热呢,这么着急走干嘛?难不成有姑娘在家里等你?”
“别瞎说!等贺总的姑娘不就在他身后、我们面前嘛!”
一阵哄笑声却红了谭婷漫的眼,她往前两步用仅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近乎乞求,“阿年,就当是为了我,再坐会儿吧,别让我难堪,行吗?”
背景音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近乎诡异地沉默在人群中蔓延开。
谭婷漫捏着杯子的手指骤然收紧,就在她准备再说话时,身前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轻转手腕,手机轻盈地在他指尖游走,男人眼睫如鸦羽,稍稍抬眼扫过众人,最后唇边扯了个不咸不淡的弧度。
“你们玩儿得尽兴,婷漫送我就行了。”
踩着众人的目光下楼,他长腿一迈,也没刻意去等身后小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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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雪当然没有傻到会对一位律师撒谎,只是面上闪过一丝不爽,嘴硬地为自己辩解:“果然逃不过裴律师的法眼,不过我会忘记他的,只是时间而已。”
“两年,说短不短,说长也长,还不够睿小姐忘记一个人吗?不曾想,外界传闻睿小姐骄纵着长大,竟也是个长情之人。”
喉间发涩,睿雪再次躲开了裴之礼锐利的眸子,笑道:“裴律师,你之前的相亲对象有没有说过,你这个人直白的说话方式真的让人讨厌。”
裴之礼闻言眼底一愣,随即那抹压迫消失,笑道:“不知道其他相亲对象会如何评价我,但作为我的第一位相亲对象,这么说的倒是只有您一位。”
睿雪一顿,随即又听他道:“不过我的每位当事人都这么夸过我,那我也当睿小姐是在诙谐的,含蓄的夸奖我好了。”
触及他眼底淡淡的笑意,睿雪看向裴之礼的目光里总算多了几分探究和好奇。
察觉睿雪细微转变,裴之礼眼底笑意加深,“难为睿小姐在过去的五十分钟里第一次对我放下防备,今晚的相亲也算成功,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工作要处理,真想和睿小姐多聊聊。现在,要一起离开吗?”
睿雪站起身
和他一并往外走,耳边的优雅音乐冲散了将才的不愉快,忽地手臂被人一拉,睿雪被他拽着才和怒气冲冲的女人错开,避免相撞。
“睿小姐,走路还是不要走神的好。”
睿雪瞧着他,忽道:“裴律师,请你打官司的律师费一定很贵吧?”
裴之礼闻言微微侧头,“睿小姐有需要?不过我擅长刑事诉讼,睿小姐应当用不上我,如果需要别的方面,我可以帮您引进。”
无视了他话里的调侃,睿雪扯出笑,“裴律师客气了。”
“睿小姐不用叫我裴律师,毕竟只有同事和当事人这么叫,生活里......睿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的名字。”
“好,那你也别睿小姐了,叫我名字吧。”
睿雪带着笑意的眸子轻抬,却和不远处的楼梯口上面色冰冷的男人视线相撞,片刻呼吸间,周遭的一切似乎褪去颜色。
暖色调的灯光在男人周围弥漫,可睿雪只感受到阵阵凉意攀爬上她的后背,挠着她的心尖,驱使她浑身僵硬。
脑中不由得浮现那晚的种种,睿雪只觉得此刻在他目光剥离下,浑身正被火点燃,不由得一阵心虚让她想赶紧离开,可脚下沉地像是黏在地板之上。
男人似乎早就注意到他们,此刻那双黑眸正锁定这边,他脸色阴沉,游离在睿雪脸上的视线最终移开,落在立于她身侧的裴之礼身上。
还有他刚将收回放在睿雪小臂上的手。
察觉异样的裴之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来人,与睿雪低声询问:“没曾想亘古几千年,曹都督还是这么不禁念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