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
贺逢年拾起地上?的枕头,搁置在一边的矮沙发上?,略嫌弃,“好?湿啊,你在上?面流了多少泪水。”
睿雪闻言没了跟他拌嘴的力气,身子?松懈下来,指着门口,重复着刚才的话:“出去。”
一阵叹息,她听到脚步声重新响起,然后是什么?东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睿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发现贺逢年正?在仍她家哥哥的杂志!
见他还有伸手碰第?二排,睿雪直接一个起身扑过?去,冲着贺逢年就?是几脚,手上?也拍打着他,直到她浑身没了力气才瘫坐在地上?,眼眶酸涩地已经哭不出来了,只能嘴上?骂他。
“有病啊贺逢年!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来干嘛啊?啊?!”
随手扯过?坐垫就?朝贺逢年扔去,抽泣中,睿雪察觉身边坐垫凹陷下去。
她转头,驱赶的话还没出口便?见他靠近,淡淡的薄荷香气在她鼻尖弥漫开,赶走了些怒意。
贺逢年凑近她,距离之近可以看清她的眼屎。但他勾勾唇,到底是没继续犯贱。
“想哭就?哭吧,总要发泄出来,憋着多难受。”
睿雪一怔。
这?家伙刚刚是故意激怒她的?
有病啊???
贺逢年环视四周,贴心地替她将?门关上?,“我摔的都是杂志,你那些立牌都没扔。”
睿雪偷偷瞥了眼,没领情。
你还邀起功来了。
狠狠白他一眼,双手环膝倚靠在落地窗前,低着头。
他重新在她身边坐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憋死?了吧。”
见床上?两包空的纸巾袋,贺逢年起身娴熟地绕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然后拿了包新的抽纸给她。
“哭吧。”
睿雪不接,别过?头。
两人沉默着,似乎只有窗外的鸟鸣不断。
过?了许久,贺逢年道:“现在心里好受点了?”
“......”
“我今天刚从临市回来,一直下雨都没有航班,我坐高铁回来的。”
睿雪:?
睿雪:“和我说这个干嘛?”
“本来打算等雨停了再回来的,但我给你发消息你两天没回。”
睿雪撇嘴:“故意不回。”
“是是是。”他双手撑在身,后仰着瞧她,“昨天班里统计回校名单,我也没看见你填。”
睿雪回忆着,那个时候姥姥已经出事,她哪还有心思填什么表格,可嘴上?却不服软,“我乐意!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让我自己?待会儿行不行?”
见她苍白的唇和脸颊终于多了些红润,贺逢年紧绷的眉心终于松懈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沓东西递给她。
睿雪嫌弃后仰:“这?什么?啊?”
“打开看看。”
依言打开,睿雪看见里面竟是一沓钱,“你哪来的?”
“我这?几天不是去临市参加比赛么?,这?是奖金。”
“那你给我干嘛?”
“走得匆忙,行李都没拿,就?装了这?么?一沓钱。”
在睿雪疑惑的目光里,他一字一顿,“姥姥去世我也很难过?,但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的,看开些好?么??”
不知道是又?想姥姥了还是贺逢年罕见没开她玩笑让她不适应,睿雪嘴一撇,又?要哭。
“拿了钱就?别哭了。”
“谁要你的破钱。”
贺逢年看着散落一地的钱,“那我身上?没带其他东西了。”
“谁要你的东西啊!你能不能走开让我自己?待——”
忽如其来的巨大力道揽过?她的肩膀,不等睿雪反应,比适才浓的薄荷香气钻进她的鼻尖,少年有力的心跳声就?在她的耳边。
她抬手按在他的腰上?,手下凹凸不平让她红了脸,气势也减弱。
“你......你干嘛?”
雨后的闷热在两人之间?蔓延,虽然开了窗,但不知何时,风已经停了,衣服贴在身上?,黏腻腻地很不适。
还有他如火炉般的体温,正?烘烤着周遭的
空气,肩上?的那条手臂还禁锢着她,让她只能靠在他的肩头。
不等睿雪再动,属于少年清扬的音色蹦进她的耳边,染红了她的耳尖。
“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我。”
空气中有什么?爆开,睿雪只觉得如死?水一般的心口忽然剧烈抖动着,让她闷热的身体躁动起来。
正?要说话,忽地一声“嗝”从睿雪头顶传来,贺逢年的声音紧随其后。
“的拥抱。”
睿雪:......
安静中,耳边少年的心跳声似乎更重了,睿雪思绪随着它离开,终是忘了推开他。
熟悉的香气包裹着她,她鼻尖总算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儿。
“抱抱就?好?了。”
后脑勺被温热的掌心揉了揉,睿雪终于不再别扭,抬手环着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因为他这?温柔的一声彻底决堤。
“贺逢年,我姥姥走了,我没姥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