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儿出了洞口,被苟老的阵仗搞得想要遁入土中。眼下,如王岳山和杨虎子之言,几百人带着东西过来,不知要烹炸还是生祭。
先前入山门时,根本没有发现荒山村有这么多的人,如今队伍里,多数为老人和小孩,青壮年却不多,在长长的队伍里也不算少。
她不知自己此时该如何进退,想回山洞与其他人商议一番,又觉得不对劲,跟着游医的两人没见人影。
犹疑间,一脸深沉严肃的苟老等人已经停在了距山洞三丈处,其他村民各工其事,她与之对视,对方原本死气戒备的脸,像是突然发现了好不容易寻得的生机,立刻换上了热情的面具。
苟老且行且停,苏四不得不迎上前,听他下言。
“小友,荒山村虽小,人心思亲,待远客如亲戚。我虽主村里大事,众望所归之事亦不敢自断。今日,正逢荒山村奉仙节,我等想请众小友同庆。”
苏四儿脑子里闪过两个字:来了!
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拒绝,并不是很想参加。
此时,一位救场之人突然闯入,苏四儿觉得后者更值得信任一点,期待地望着他。
“苟老,你也太心急了,恐怕这位小友正有心身边人的安危,无心参加我们荒山村的奉仙节,更不知奉仙节为何物。”
对对对,救人在前。
苏四儿得游医解围,追捧道:“我一入山门,便察此地人事井然有序,皆赖苟老之力。先前遭遇暗寇,亦多赖苟老提醒,暂借我等庇护之所栖身。在此,请受我一拜。”
苏四儿行的是三拜礼,有心观察苟老反应,哪知他并无异色,坦然受之。
这反应不大对!
“我救急诸位,原来并不图报,奈何世情艰难,我有难言之托,求诸位小友救急。”
话说到这里了,苏四儿正准备问清楚到底有何难言之托,又被一旁如置闲庭般信步周观的游医打断:“我这收神汤需趁热服下,苟老,你莫心急。”
他又甩袖朝前,三两步回头看向苏四儿道:“那两个小子,怎么走得如此慢?”
两次被同一个人打断,苟老酝酿的情绪都将化为乌有,他对苏四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苏四儿尴尬笑对,顺从了游医的意思,连声附和。苟老得不到回答,悄身离去,指挥村门搭祭台的木架子。
人群聚集之外,于方和钱串子终于出现,但看步伐仿佛有些艰难。
两人各持木棍一端,挑着中间的斗框,斗框里小火炉冒出了头,再上有罐子冒着热气。
一路不变的皱眉神情,时不时盯着罐子,缓慢挪动着步子,如此小心谨慎,看来罐子里装的是收神汤无疑。
齐若宁等人已经赶来,见到游医自觉相熟,问出心中疑惑。
“前辈,这些村民在做什么?怎么看着像是在搭戏台子,一会儿是要唱大戏吗?”
天空突然一声响雷,刚才忙碌的众人纷纷跪倒,刚才出声的齐若宁吓得缩了缩脖子,“我怎么觉得这雷声是在警告我?”
被村人的愤怒眼光包围的齐若宁躲在游医背后,并未就此沉默。
“游医前辈,他们为何要跪下?”
苏四儿心里猜到齐若宁先前的话,应是犯了忌讳,她看向游医,“请前辈告知,我等虽无知,但心诚不欲为荒山村多添烦忧。”
“这是荒山村的习俗,听雷即跪。只是这位小友,你刚才说错了,他们不是在搭戏台子,而是在搭祭台。我劝你,勿要将此话再当着荒山村的人说。”
祭台?她记得鸡叫村那次好像也是祭台。
“奉仙节祭祀,会有人升天吗?”
“不会,这里的人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所以奉仙,祭五谷,但不欲人牲。”游医看向才出来的三人,不能留在这里添乱了,赶紧支走。
“我这火炉有些娇贵,你们去帮一把。”
苏四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三人才走向于方和钱串子。
“游医前辈,苟老如此阵仗舞到我们面前,到底想要做什么?”
“为了活命!”游医走向山洞,与正好出门的谢醒梦撞上。
苏四儿将快要倒地的谢醒梦扶住,诘问道:“前辈,你为何说话总是半截半截的,令人如坠云雾。”
很难听懂吗?看来还是没适应修道的规则。
游医回头,“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再细致的话,不能出自我之口。你们且随我进仙人洞,收神汤之事后即见分晓。”
苏四儿和谢醒梦没有动,等远处的人一起走。
齐若宁以剑挑框,多了三人的帮忙,于方和钱串子快了不少,很快就进了山洞。
“先给他盛上一碗!”
炉罐已摆上石桌,钱串子很快取斗筐里的碗盛满后,送到杨虎子手里,杨虎子让魏不语靠着他,慢慢将收神汤灌了下去。
“前辈,不知他何时能醒?”
游医的手在他的后脑游移,随意道:“他一直醒着,只是神主封闭,无法与你们交流。再有二十息,他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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