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两金子收走,三房两口子有点舍不得,但也知道家里只二房一个侄儿,钱都留着给他科考,因此不舍归不舍,也没抗议。 于老蔫跟刘春花喜坏了,孙儿的身子有的治了!一百两金子呀,老于家一辈子都赚不到,也一辈子都花不完! 甚至连官府奖励的布匹笔墨等物,老两口也很自然地把大头规划给了于熙庭,读书人要人情来往,穿得差难免叫人瞧不起。 从头到尾,没人问菊花愿不愿意交出这一百两金子。 刘春花对三房两口子说:“你们放心,这些钱,除却必要花销外,剩下的我跟你们爹会拿去买地跟庄子,菊花的嫁妆也会留,到时准保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在这场商议中,菊花像个隐形人,全程没有开口,反正她的意愿根本不重要。 刘春花还盘算着给家里的房子翻新一遍,最重要的是要给于熙庭单独盖两个大间,万一日后他成婚住在家里,不宽敞点怎么能行?至于三个儿子跟儿媳,各自一大间就够了,像大房那样,桃花杏花嫁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宽敞起来,三房两个丫头虽还没嫁,但嫁了人,自然就有了空,所以没必要建太大。 “菊花,赏金说是什么时候送来?” 于老三问。 菊花低着头:“大后天吧,听说还要送什么荣誉证书。” 这个于家人不懂,他们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这么大一笔钱要怎么使用才合理,连废了之后始终闷闷不乐的于熙庭,这会儿心情都算不错。 他也想去府城看大夫,万一能治好,就不用听系统的那么费事了。 次日于宝珍放学归家,照常出来跟小伙伴们玩耍时,发现菊花站在不远处跟她招手。 她欢快地跑过去:“菊花姐姐,你找我呀!我们一起玩吧!” 菊花问:“于宝珍,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同窗,还有你的老师,她们是不是认识官府的人?” 于宝珍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菊花微微垂眸:“我想问……” 她欲言又止,不确定是不是要跟于宝珍说清楚,她也怕于宝珍回家后学舌说给家里人听,那她家肯定也就知道了。 于宝珍似乎看得明白菊花的顾虑,她举起小肥手:“我保证,不管菊花姐姐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实话,也绝对不会告诉给别人。” 菊花思索再三,想起于宝珍那逆天的气运,最终决定赌一把:“你能不能让你的老师帮我问问,如果我不要赏金,能不能给我另办一份户籍?我不想再留在于家村了。” 她也到说亲的年纪了,因为弟弟小小年纪就是童生,上门给她们姐妹说媒的不少,可菊花不想成亲! 大姐桃花跟二姐杏花都嫁了,两人过得都还不错,逢年过节回家时,看得出气色挺好,在婆家应当蛮舒心。 可是。 菊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大姐跟二姐了。 她们好像变成了另一个奶奶,另一个大伯娘,二伯娘,另一个娘,她们心里眼里只有嫁人后的那个家,只有她们的男人还有出世的儿子跟未出生的儿子。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她们离开了家去另一个人的家,家里的人觉得这很正常,她们自己也觉得正常,只有菊花感到恐惧。 那些曾经抵足而眠,挤在一个被窝里的,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姐妹情谊,现在已经淡的菊花寻摸不着。 当大姐二姐回家,她们跟奶还有伯娘们不停地说着婆婆哪里偏心,小姑如何懒惰,妯娌怎样掐尖……她们的世界范围变得肉眼可见,她们盼着男人上进,如果男人不上进,那就拼命努力勤奋,日后供养儿子,再盼儿子上进。 有很长一段时间菊花不明白三姐荷花为什么要走,但荷花的“失踪”,确实开了先河,那就是当菊花在家中感到难以呼吸时,她不再执着于留下,而是想逃离,敢逃离,并为此做足了准备。 菊花以为自己跟于宝珍说了实话,这小孩会惊讶或质疑,没想到于宝珍二话不说:“绝对可以的!我认为菊花姐姐现在就可以开始收拾了!不过……我有个小道消息,你想听吗?” 菊花点头。 于宝珍踮脚,神神秘秘示意菊花低头,然后以气音道:“听说府衙新来的那位大人,她要给我们分地呢!” 菊花没去过府城,她想的是如果官府同意,自己就拿了攒下来的银子去府城投奔堂姐妹们,她手头的钱足够租个房子再租几亩地了,剩下的也支持一段时间的生计,她可以重新开始养菌子,府城那么大,菌子的销路肯定也会更好。 但是,分地? 菊花不信:“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于宝珍点头,“不骗你呢,都是从坏人那里抄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