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骤然漆黑,等怀诺反应过来,只能透过窗外昏昧灯火,依稀辨出几道模糊到扭曲的人影。
夜已深,室内忽的生出死一般的静谧。
几缕不知哪里来的冷风斜斜掀过衣角,在皮肤留下森寒的战栗。
怀诺不禁瑟缩脖颈,她一向不喜欢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仿佛一切都失去应有的控制。
林涵几次尝试开灯无果后,忍不住问,“怎么忽然停电了?”
许母:“家里阿姨呢?”
苏愿过几秒道:“这个时候停电,应该是电线短路了吧。”
其实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前些天连下了好几日暴雨,空气潮湿,别墅电报也跳了几次闸。
但眼下这个情况,却没什么信服力。
宿轻刚才的话就像一粒种子,狠狠地在每个人心中扎根。
活人怎么可能没有影子?
除非是,原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越深想,越不寒而栗。
沈佑于是断定,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他正欲翻找蜡烛,却动作一僵,因为他忽然听见了怪声。类似老鼠啃食东西的声音,极弱,分不清是不是错觉。
许若欢嚷嚷着要出去,到了最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黑夜里,怀诺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许若欢微喘着气,仓皇摸到大门把手时,忽然恐惧地尖叫了一声。
接着,地板传来闷而沉重的撞击声。
几人纷纷踱步去看,边叫许若欢的名字,却无人答应。
透过手机冷白的光束,怀诺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宿轻身后躲了躲。
宿轻则觉察出什么,掌心炽热握着她,以守护姿态。
林涵倒吸了一口凉气,临近大门的地板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一滩逐渐化开的血。蔓延开的鲜血宛若蠕动爬行的人手,缓慢摩擦过木质地板,发出冷硬而刺耳的声音。
苏愿脸色一白,要不是沈以桑眼疾手快扶住她,差点瘫软在地。
许若欢,就这么凭空失踪了。
只剩下了一滩浓稠的血,以及不知何时,被钉死到严丝合缝的大门。
—
窗外遍布浓雾,死气沉沉。
比起对女儿失踪无动于衷的许母,姗姗来迟的许父则显得更为怪异。
蜡烛跃动的光影下,他捧着滚烫的茶杯,竟流露出名为“欢喜”的意味。
沈佑手指摩挲过打火机,冷着脸若有所思。
林涵并未察觉异样,她尝试分析了一会儿,提议让几人围坐起来,等天亮了想办法。
“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她低声对怀诺说。
怀诺嗯了声,再同意不过。
“若欢会没事的。”
许母漠着脸,不在乎道,“她肯定又在玩什么恶作剧,装装样子罢了。”
“伯母。”
沈佑蹙眉打断,“现在人命关天,谁也开不起玩笑。”
话落,苏愿轻轻颔首,“是啊,再说,若欢不是最怕黑了么。”
许母闻言看向了她。
从怀诺角度,能清晰看清她眼神变化。
像一下子柔了下来,专注而温柔。
怀诺思索半晌,想起不久之前,她也是这么注视病床前虚弱的许若欢,温柔看她各种撒娇耍赖。
会是什么让一个母亲变化这么大?
还是说,
怀诺安静低了低睫毛,虚晃的烛光让她眉眼愈发柔和。
她根本不是她呢?
“怀诺。”
正想着事,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声线冷冰冰的,不用猜,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怀诺回头,态度硬邦邦地,“干嘛?”
沈佑神色一愣,很快恢复原样,“不想生病的话,就接着。”
怀诺看清是一件外套。她虽看起来穿的薄,但在宿轻这个人形火炉身边,她其实早就不觉得冷了。
男人似乎不给她愣神的机会,冷着脸就要收回去,却被一双葱白的手接了过去。少女的指腹不小心擦过了手背,柔软而细腻,宛若晨露不经意淌过了皮肤。
沈佑手指一蜷,便对上怀诺的笑,她笑的毫无保留,一对眼眸轻弯着,聚着生动真挚的笑意,一如转瞬的回眸,漂亮地不算真实。
“那我就谢谢你啦。”
怀诺翘了翘唇角,她怎么能错过刷好感的机会呢,不必想,拒绝的话肯定又要扣数值了。
沈佑他又龟毛、又难伺候!
“我帮你穿上吧。”宿轻侧头,他靠的很近,嗓音清泠泠传来,痒痒的像耳语,“这里。”
怀诺垂了垂睫,看他为自己整理好衣袖,小声道谢。
“我们之间还要说谢谢么?”
宿轻掀起眼皮,他问得很认真,也聚拢着淡淡的迷茫。
怀诺一愣,是呀,他现在是她的守护神,她可以对他提任何要求,他什么都会为她办到。
而正当她沉默之际。
系统传来声音,“沈佑在意值扣十分,目前好感度:-8”
怀诺猛的惊醒,很快看向罪魁祸首。
却不期和对方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