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咳了一声,拉过小孟:“走,哥哥带你喝酒。你喝酒吗?李前辈这里有上好的女儿红!”
小孟听到“酒”字,眼神一亮,终于被磨磨蹭蹭地拉走了。方侵竹本想提醒“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可是这群人,让他不喝酒,堪比要命。
况且,他们好像也没喝出什么事来?
大家终于走了,夜又重归宁静。小方走过关上房门,觉得这一晚过得好累。那块洁白的玉佩还躺在桌上,他皱眉看着它,不知该拿这东西怎么办。
什么天生楼楼主,杀手组织的头头,他实在没有实感。
花满楼起身向床边走去。他挂好衣裳,脱了鞋子,躺进被子里,背对着小方,一句话也不说。
小方走过去一看,花满楼睡在外侧,如果他要进去,必须从他身上经过。而且,花满楼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带一床被子。所以现在两个人要躺进一个被窝。
小方觉得烦恼极了。他磨磨蹭蹭地脱掉衣服,站在外面,不知如何是好。
花满楼撑起身子坐起来,握住方侵竹有些冰凉的手:“小方,你怎么不上来?”
小方听到这话,红着脸上了床,在里面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花满楼也躺了下来。被窝里很暖和,隐隐能感到花满楼的气息,让方侵竹异常紧张,几乎每根寒毛都竖起来。
花满楼侧卧着躺好,他的脸就在方侵竹枕边。花满楼肤色洁白如玉,长长的睫毛投影在眼下,闭着的眼中,并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方侵竹神经紧绷,觉得花满楼的呼吸能碰到他的脸。他心跳如雷,却舍不得闭上眼睛,他想要一直这样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嘴角一扬,忽然笑了。他伸出手拍了拍方侵竹的背,那姿势更像是搂:“小方,睡吧。”他在方侵竹耳边低语,明显地感觉到对方一个震颤。
方侵竹被花满楼轻轻搂着,耳尖发红,可还是忍不住朝花满楼看过去。他想,花满楼这样搂着自己,并没有别的意思,就像一个兄长,在照顾弟弟一样。可是他自己却整个人仿若在云端。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方侵竹不想去弄明白,他怕明白了,花满楼会离他很远很远。
花满楼弹了下方侵竹的额头。方侵竹终于“哎哟”一声,捂着额头,也终于动了一下。
花满楼又替他揉了揉:“想什么这么入神?”
花满楼这一弹并没有省力,方侵竹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或许因为疼,他没有工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没有那么拘谨了,气呼呼地道:“花满楼,你太用力了!”
花满楼笑道:“如果不用力点,我怎么知道你是看我看呆了还是有睁着眼睛睡觉的习惯?”
方侵竹急道:“我哪里看呆了?”
“哦?”花满楼嘴角微扬。
方侵竹还是觉得花满楼很好看。可是现在的花满楼,没有一开始那么触不可及。方侵竹在内心叹息一声:弟弟就弟弟吧,总比花满楼对他冷淡的好。于是他向花满楼怀里钻了钻,裹好被子:“睡觉!”
许久,听着方侵竹熟睡的声音,花满楼轻轻叹息一声,伸手弹灭了蜡烛。
第二天,方侵竹醒来时,花满楼已不在身侧。被子里很暖,方侵竹滚到花满楼睡过的位置,打算再睡一觉。
“起来了。”花满楼站在床边。
方侵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我要再睡一会。”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花满楼在床边坐下来:“你确定还要再睡一会?”
方侵竹猛然起身:“中午?”他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我一觉睡到中午?”
花满楼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喊醒我?”
“左右无事。”
“可是……”自从到了这个世界,方侵竹从来没有醒得这么迟。他内心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警惕,因为他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方侵竹想通了这一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如果每天都和花满楼一起睡该多好啊……
花满楼替他拿好衣服,走之前还摸了摸/他的头:“赶快穿好,午饭只差最后一个菜了。”
方侵竹暗笑起来,兀自想象:难道花满楼是怕菜冷了,所以才掐准时间叫醒自己?
花满楼出了房门,发现孟星魂已经抱着剑站在那里。他换掉了昨天的夜行衣,穿上崭新整洁的衣服。方侵竹推开门,就看见两个人站在那儿,什么话也不说。
见方侵竹出来,孟星魂对他一笑。那笑容并不见多大的尊敬。
花满楼伸出手来:“小方。”
方侵竹只好我上去。花满楼低低道:“去吃饭。”便拉着方侵竹,穿过繁花似锦,向饭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