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以前从未吻过人, 可是这一次不知哪来的胆子,等他碰触到花满楼的唇/瓣, 脑内才轰然一声,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花满楼似是呆了,没有躲开。
小方既惊且惶,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索性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挺直了腰, 把唇贴得更近。花满楼仍是不动。小方心跳过速, 脑海里炸成烟花, 便得寸进尺,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花满楼这才稍稍向后退了退, 小方揣着小心, 何其敏锐,当即僵了。可是两人的唇仍贴得极近, 唇齿相依, 呼吸相闻, 却比方才更加缱绻暧昧。
花满楼察觉到方侵竹的惊惶,伸手扶住他的腰, 退开之前,喉间逸出一声轻叹。
这一吻很短暂, 可即使短暂, 也能让方侵竹明白许多事情。一刹那间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翻滚, 羞耻感让他想把头埋进被子里,可是花满楼的手却稳稳地撑着他的腰,让他逃也不能逃。
“花满楼……”方侵竹的声音几乎要断了,不敢想象花满楼从此以后都不理他了该怎么办?
可是脑海中一个声音也越加清醒:不要放弃。花满楼没有推开他,此刻还在他的身旁,是不是证明他还有机会?况且,他从未做过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喜欢。他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问:“花满楼,你是不是生气了?”
花满楼没有回答。房间里极静,且暗,方侵竹分辨不出花满楼的神情,便学着花满楼想摸一摸/他的脸,可是却在半途被花满楼握住手,挡了下去。
小方心中一黯,全解自己这是应当的。不过事已至此,他应该把话都说出来。
“花满楼,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喜欢。如果你对我不是这种喜欢,也不打紧,总有一日……”
他想,总有一日,他要让花满楼喜欢他,但即使没有那一天,他也不会后悔。
可是这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他觉得花满楼能懂。方侵竹许久听不到花满楼的声音,轻轻一叹:“若是你……实在不原谅我,那……”
“那该怎么办?”花满楼板着声音问。
小方一呆,瞬间又失望大于希望。可是他既已决定要努力让花满楼喜欢自己,便不打算退缩:“那我也无话可说,总归是我做错了。”
花满楼伸出手指,在他的唇上一按:“这张嘴,是怎么说出让人讨厌,又让人欢喜的话的?”
小方嘴一张,那手指就离开了。花满楼从软塌上起来,整了整衣裳:“时辰不早,你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武林大会。”说罢便出了房间,掩上房门。
下方坐在榻上呆呆的,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花满楼到底是什么意思?讨厌,还是不讨厌?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倒在榻上,抱着脑袋,觉得花公子的态度实在是难以琢磨。
第二日,因为睡得不好,小方起得很迟。等到了大厅,才知道花家别院一大早竟来了客人。
那客人一身白衣,见到小方,微微含笑,点头致意:“这便是方公子吧。”
他声音柔润,容貌也出奇地秀雅,再加上他坐在轮椅上,方侵竹心中顿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他还是决定以静制动。
“在下方侵竹,敢问公子是?”
那坐在轮椅上的白衣青年笑了笑,道:“在下无情,乃是一名六扇门的捕快。”
方侵竹暗道,果然如此。面上却不动声色。此时山庄里的众人都已集中在大厅,准备参加稍后的武林大会。花满楼旁边的座位仍是空的。方侵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昨晚想了一夜,也不明白花满楼的态度,到了清早,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这时,李寻欢道:“不知无情公子找小徒是有什么事?”
无情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件案子,想请方公子帮忙解惑。”
方侵竹心道,该来的总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昨日见到快嘴李的死状,便明白这是有人栽赃嫁祸给他。他在仁义庄绝杀李解鞍的事,早被江湖传遍,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武器是针。而快嘴李传播谣言,自然是大大得罪了他,让他浑身插满针,似乎也说得过去。
方侵竹道:“什么案子?”
“方公子可有什么仇人?”无情问。
“或许有,或许没有。三个月之前,我在仁义庄门口醒来,便失去了记忆。”
无情点了点头:“在下也听说了这件事。据说方公子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然而却记忆受损,真是奇妙。方公子可有什么头绪没有?”
“没有,不过我可以猜一猜。”
“愿闻其详。”
“我的头上并没有伤痕,脑子里也没有什么银针之类的,所以可以排除受伤所致。剩下的,便是中毒,或者,有人用特殊的手法让我忘掉以前的事。”
“特殊的手法?”无情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比如说,让我陷入一种幻觉,故意遗忘掉自己的过往。”方侵竹想解释的是催眠,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江湖,有没有人会这种手段。
无情点了点头:“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他对方侵竹的态度,倒更加和善起来:“所以,方公子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仇人。”
“这和那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