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扑到花满楼身上。花满楼早已张开手臂接住他。两个人随着船身的颠簸,一齐踉跄了一步,却拥抱得更紧了。
“花满楼,不过是几天没有见到你,我就觉得像是隔了很久很久。”谷神医早已笑了笑,走出房门,并且善意地关上门。方侵竹一只手搂着花满楼,另一只手描摹着花满楼的眉眼。
他的手指划过长长的眉:“眉共春山争秀,”拂过黑如棋子的双眼:“眼底风光长寂寥,”手指落在唇角:“薄唇自笑还无语……花满楼,你这样的人,怎么就被我得了?”
外面起了风,船在江波中微微颠簸。他俩随着船身起伏,谁也不想动。
花满楼捉住那只作乱的手,轻轻一吻:“这是你的情话?”
“花满楼,你喜欢吗?”方侵竹笑着问。
花满楼久久无语,只是把小方抱得更紧些。“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小方,我有些嫉妒被你画作画像的人了。”
花满楼声音有些低,方侵竹乍一听见,十分意外:“嫉妒?花满楼你也会嫉妒?”他急忙去看花满楼的脸,却被对方盖住眼睛,轻轻吻了吻。
花满楼叹了口气:“我发现你眼睛一好就开始作怪,倒是之前安静些。”他知道小方又兴奋起来,便牵着他的手:“外面好像刮风了,我们去看看。”
小方高兴极了,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泡在蜜罐子里,整个人都像踩在云端。早知恋爱如此美好,他……小方旋即摇了摇头,是和花满楼的恋爱才如此美好。所以,他必须紧紧抓住这只手。
小方握得更紧些,心里也有一个角落变得异常冷静:他一定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一定要和花满楼一起走下去。
小方跟着花满楼出了船舱,一直走到甲板上。小方发现,他们这座船很大,很华丽,也很舒服。这种规格的船,不是有钱就能拥有的。
江上果然起了风。两岸都是青山,山上长满毛竹,风一吹,呼啦啦作响,颇有种气势浩然之感。
方侵竹的五感提升之后,这声音一瞬间袭来,他竟觉得有些震耳欲聋。他试了好一会儿,才将耳力收放自如。
因为起了风,船的速度变慢起来。
水手们早已从船舱里出来,呼喊着收起船帆。掌舵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他的模样看起来很凶,但是对花满楼却特别恭敬:“七公子,待会要下一场大雨,您还是先会船舱休息吧。”
花满楼摇头道:“正因为雨来了,才想出来看看。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样子确实如此。”
耳畔有风呼呼吹过,那掌舵的张七却不明白七公子为何说这样的话,道:“再大的风,再大的雨,您也不要担心,我张七一定会把您平安送到扬州!”
花满楼道:“我自然相信。”
“那您在担心什么?”张七不解。张七本是纵横四海的海盗,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卷入一场风云谲诡的漩涡,幸得花家大哥相助才得以脱险。从此以后他便金盆洗手,专心在花家做一个掌舵人。
花满楼道:“七师傅,这次出行,您只管掌舵,其余一切事,皆有我来应付。”花满楼对张七很尊敬,并没有把他当成普通的家仆。
张七冷脸道:“七公子这样说,是嫌弃我不中用么?”
花满楼叹了口气:“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只是想大家都做好自己的事,这位七师傅,你难道觉得掌舵不重要么?咱们这艘船能不能安全到达扬州,可就看你和各位水手的本事呢!”
张七一听,神色一凝,心道这路上必然有事。
“七公子,你放心好了!
正在说话的瞬间,风声越来越响,忽然,一声异响破空而过,“铮”地一声射入船头。那是一支长箭,箭簇涂成金色,箭尾却没有白羽。那支箭深深地□□船体之中,箭尾还在不住颤抖。
这乍然而来的变故,却并没有让花满楼和方侵竹吃惊。早在他们走上甲板那一刻,就感觉到了这阵风中的杀意。
花满楼在风雨声中,悄悄地将“风鸟花月星”的事和小方说了。他相信,两个人联手,能更快地击退强敌。
他相信小方,就像相信陆小凤一样。
方侵竹听了,心中立刻有了计较。风越来越大,雨紧接着就落了下来。大雨如箭砸在船上,两岸青竹摇动,让人根本听不清四周的声音。
方侵竹的衣服已在风雨中湿透了。他闭上眼睛,专心地听风雨中的异响。
忽然,一支箭呼啸着夹在风雨中射向桅杆!
方侵竹身形微动,人已到了桅杆上。他两脚夹住桅杆,从衣摆扯下一块湿布裹住手,人在风雨中一捞,已然握住一支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