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偷偷了看一眼,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定下来。
原来老者的药是发作慢,所以才让他们难以察觉出问题。加之今日外出清理官道,早就累坏了,他们就是困了也会觉得是太累导致的。
两刻钟后,原本强撑着的几人也睡了过去。
冯志从厨房走出来,在厅内四处看了看,又到东侧房间瞅了几眼,所有吃过肉汤的人都已经躺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正门处响了起细微脚步声,伴随着脚踩在小水坑中的声音,格外清晰。
冯志想起老者的话,急忙回了自己的房间,紧紧地将房门锁住。
脚步声从厅内由远及近,一路到了楼梯处,离他的房门口越来越近。
冯志背靠在门板上,大气也不敢喘,老者只说不要出来,没告诉他,那些人会不会闯进来查看。
“你们两个到二楼看看,其他人先随我去搬箱子。”
“是!”
一个低沉的声音吩咐了一句。很快,两个脚步声就上了二楼,其余人的声音渐渐变轻,去了驿馆东侧的房间。
他们果然是冲着箱子来的!
先前他只是猜测箱子里放的是官银,现在毫无疑问了。
如果他们将官银搬走了,那明日该怎么办,宋侍郎与吴骞真的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吗?
冯志思虑再三,决定出去看一眼。
两个脚步声从楼梯处下来,是去二楼的那两人回来了。没有异常发生,说明楼上的宋侍郎几人也都昏睡过去了。
脚步声逐渐变轻,也往东侧而去了。
冯志轻轻打开了房门,外面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声音。他轻手轻脚地往厨房走去,慢慢地,箱子打开的声音传来,伴随悉祟的响动。
他不敢惊动那些人,只敢在厨房往东侧房间的过道里观望。有两个青衣人从侧门处抬了一个箱子进了房间,很快,里面的响动越来越忙乱。
他们是想分装里面的东西?
冯志有点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几刻钟后,两人抬着一个箱子出了房间,直接穿过侧门进入了雨中。
看两人的样子,感觉和抬进来时的重量是一样的,并非是装满后的沉重感。他们没有将官银全偷走,只偷了一半?
太奇怪了,难道那个老者真的只是对付政敌,故意来了这么一出,想诬陷对方监守自盗?
没过多久,另一个箱子也被抬出了房间。
“手脚都麻利点,尽快!”
房间中同时传来沉闷的低喝声。
冯志小心地趴在过道口,看着箱子被依次抬出了房间。六口箱子装完,也才半个时辰不到。
吱呀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冯志急忙退回了厨房内,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走近,随后又很快离开了。
“你们两人将水痕清理一下…还有泥地里的脚印…”男人吩咐的声音很轻。
这些人行事谨慎,连泥地里的脚印都要抹除。其实下一晚上的雨,那些脚印都会模糊不清,倒也不必这么麻烦。
又过去一刻钟,驿馆内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声音,一个时辰前的事仿若没有发生过。
冯志呆站了一会,决定回房睡觉。明日一早,他决定故意晚点起,以防被发觉出问题。
他走出门口,往侧门处看了一眼,过道上被践踏出的水印已经消失了,半点也看不出有人来过。
“哎!有没有水。”
冯志被这个突然的声音吓得怔在原地,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怎么还有人醒着?刚刚他看见那些人了吗?
“问你话呢!快给军爷上点茶水!”
冯志侧头,见一个脱掉了甲衣,只穿着中衣的士兵正满脸不耐地瞪着他。
“有…有…我马上去拿!”
冯志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他努力让自己不断跳动的心平静下来。对方没有喝止他,也没有大喊大叫,证明他没有看见之前的事,不必要慌张。
士兵见冯志应下,回头就坐在桌前等着,脸上有些颓色,好似劳累过度又没有休息好。
冯志取来茶水,殷勤地给他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地说道:“军爷累坏了吧,喝完早点休息吧。”
士兵没有理会,猛灌了一口茶水,挥动手臂放松下来,站起来就往东侧房间而去。
冯志眼中带着一丝狐疑,这人到底有没有喝肉汤。
待他回过神时,又陆续有人起来了,与那名士兵一样,抓起茶水就猛喝了起来。
老者明明说是能让这些人睡一整晚,怎么都提前醒了。幸好,他们是现在醒,如果是一个时辰前,与偷官银的人撞见,那他就真的逃不脱了。
冯志见起来的人都找水喝,又回厨房提了几壶茶水放在厅内,见他们都没有任何疑问,这才放心回了房间。
依照昨晚来看,东侧房间是有守卫轮值,所以整个晚上,驿馆的烛火都不熄灭,直到清晨时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起,冯志就已经醒了。
他在床上又翻滚了半个时辰,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闹了,这才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你昨晚睡得真沉,到你轮值了,我叫你半天你都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