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淑回到了太夷山脚下,让小管事将之前那两人带过来。
“昨日傍晚收工后,你们二人去了何处?”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的目光中都带着犹豫,推着对方先说。
“你们中谁是刘远?”
其中个子较矮的一人惶恐地上前一步,“小的是刘远。”
宋灵淑紧盯着刘远,道:“刘峻的妻子说,刘峻与你们二人一同去找袁监使讨要契约上所差的工钱,可是如此。”
“是刘峻要我们与他一同去的,我们俩…原本不敢去的…”刘远的目光中带着惧怕。
刘峻的妻子提起二人也十分不屑,想来这二人与刘峻关系并非那般差。
“那就是说你们确实与刘峻一同去找袁监使了?那你们最好如实交代,当时发生了什么,刘峻又是死于谁手。”
“小人不知道…”
“不知道?刘峻死前与你俩在一起,他的死与你们无关?”
刘远焦急道:“我们哪敢杀人,再说了,刘峻打起来人跟发疯一样…”
刘守上前回道:“对,刘峻的死与我们无关…我们…”
宋灵淑见二人终于急了,冷笑着敲了敲剑柄,“昨天傍晚你们去见找袁监使时发生了什么?”
“昨日酉时将过,天已经快暗下来…”
…
道路旁,刘峻靠在树下,看着刘守与刘远正慢吞吞地走来,忍不住呼喝道:“你们俩还不快点,我已经与袁监使的手下打过招呼了,袁监使马上就会来。”
刘远看了一眼刘守,从他的眼中也看到了迟缓,朝树下的刘峻道:“阿峻,要不就算了吧,袁监使这种大人物,我们怎么惹得起。”
刘守立刻附和道:“是啊,万一他要不给,还将我们三人打一顿,我们也无处说理去呀。”
“哼!胆小无用。纵然他是大官又如何,不是还有比他更大的吗?他懒掉契约书上的工钱,本就是他不得理。”刘峻不耐地踢掉脚边的石头,作势就想上前动手。
“别…别动手…”刘远惊吓地后退了几步。
刘峻大步上前,揪住刘远的领口:“先前你们可是同意了,临到这时就想反悔?”
刘守忙劝道:“他们都是官府的人,就算有更大的官,焉知不会官官相护。”
“我早打听清楚了,这个袁监使想插手河渠扩修,这才提高工钱,想抢功劳。朝廷的工部侍郎才是真正的主事人,他?哼…”
刘远与刘守对视一眼,犹豫更甚了。
刘远一边扒开刘峻的手,一边小声道:“要不,我们陪你去,但我们就不找他要了…”
“胆小鬼,活该被人欺骗!”刘峻不但没有松手,扯住刘远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们必须与我一同开口讨要,否则,别怪我将你们的事抖出去…”
“阿峻…快松手,我答应你就是了。”刘远无奈,只得赶紧应下。
刘守也上前扒刘峻的手,“我们去还不行吗,你得答应我们,不能将我们去楚馆…的事告诉我妻儿。”
刘峻冷笑着,松开后还擦了擦自己的手,“不过是寻欢作乐而已。”
“我已经与他们说好,就在前面树下等他们,随我过去吧。”
刘远与刘守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叹气。
三人在树下等了三刻钟,终于看到一辆马车正往这边驶来。
刘峻回头又警告了两人句,这才走向马车,朝来人行礼。
”你就是莆村的刘峻?”袁鲁身边的小厮冷脸喝问。
“是,小人与他二人都是莆村的人,府衙的人未按契约上的工钱如数发放…”
“那你怎么不去找府衙的人讨要?”
“可…契约是袁监使…”
“住口,袁监使是什么人,岂容尔等放肆!告诉你们,袁监使也是为扩修河渠招收人,你们与其他人做同样的工,却想讨要更多的工钱,是想勒索朝廷命官不成?”小厮指着三人破口大骂。
但刘峻有这个胆子来讨要工钱,又怎么会被几句话给喝住。他当即便跪了下来,神色哀戚地哭嚎:“小人家中父亲病重,急需要银钱请大夫开药,求求袁监使…”
刘峻声以泪下,后头的刘守与刘远也立刻跪了下来,跟着应声。二人完全没想到刘峻是这个路数,还以为他是想要挟袁监使。
小厮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还想再斥问几人时,袁鲁掀开了车帘,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三人。
刘峻抬眼一看,佯装害怕地低下了头,嘴里却说着恭维的话,“小人知道袁监使是个好人,为了扩修河渠忙前忙后,肯定是忽视了这些小事,也不会责怪小人冒昧来求!”
“爷。”小厮不知袁鲁是何想法,以为他要给这三人补齐工钱,急着想阻拦。
袁鲁眯起眼,带着笑意道:“本官奉命来江州,就是为了让江州百姓免于水患之危,扩修河渠也是为朝廷办事…”
刘峻突然明白过来,袁鲁并没有要他们给补工钱的意思,是想警告他们。
“是是是,袁监使辅助工部侍郎扩修河渠本就是大功,将来也必会得到朝廷的封赏,小人先恭喜袁监使了。”刘峻笑着抱拳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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