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刺史听到此案涉及盐商,便不再多问。
徐知予紧盯着赵六,“吴正伦现在在何处?”
“小人上回见他是在城北客栈。”赵六老实答道。
徐知予朝旁边的差役抬手,“你们几人去城北客栈搜查,务必抓到此人,别再让他跑了…”
“是。”
随后,宋灵淑将两份记录册递上。
卢刺史翻看完记录册,冷哼道:“李公子,你可是通过你府上李管家结交过一个叫吴正伦的人?”
堂下的李公子早已经面色发白,从刚刚提到吴正伦这个名字时便沉默不语。
“是…李管家说那人是他亲人,我只与他喝过两次酒,并无深交…”
“哼,他联合李管家暗中替换花椒,谋害李本明,嫁祸林家…你真的毫不知情吗?”
李公子快步上前道:“我并不知此人狼子野心…”
“也是我眼盲心瞎,不知内贼就在家中,枉我父亲对他这般倚重,他竟恩将仇报联合外人给我父母下毒!”
“若能惩处此等忘恩负义之辈,我愿唯徐司使马首是瞻…”
卢刺史面无表情,徐知予皮笑肉不笑,“难为李公子有一片孝心…”
这话像是夸赞,又像是讽刺,只有知道内情的宋灵淑与翟云霁觉得好笑。
李公子的意思,是要以此作交换,为徐知予查清走私打先锋,李家在私盐一道上算有些门路。
徐知予看向旁边的卢刺史,“那柴家大公子便在时清园,卢刺史觉得现在去拿人,还是先审李管家…”
卢刺史朝旁吩咐道:“去将李管家带上来。”
两个衙役入侧厅提人。
李管家脸上淡淡,双眸下隐藏着一丝慌张,朝上首行礼后,还向李公子问了好。
李公子愤怒地指着李管家,“是不是你替换了花椒,谋害李家…”
“公子,莫听信了谣言,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岂会害他!”李管家震惊道。
卢刺史怒喝:“大胆,还敢狡辩!其他人证词皆指向于你,你劝说李本明夫妻二人食用花椒鱼,又在厨娘离开后偷偷调换了柜中的花椒…”
李管家瞳孔一缩,“这…这怎么可能。”
“李府的丫鬟已经将一切都交代,一年前,李本明不准你再过问生意之事,你怀恨在心,联合吴正伦密谋毒害李本明…”
李公子眼泪直流,愤恨道:“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狗,辜负了我李家对你的信任。你也有父母亲人,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宋灵淑听到这话,挑眉看向二人。
在这个时候刻意提到李管家的亲人,这是在威胁李管家?
李管家脸色灰败,看向一脸愤怒的李公子,绝望地垂下了头。
“是我做的…花椒就是我在厨娘离开后换的…”
徐知予也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李公子,没想到李公子为了不暴露自己,会暗中威胁李管家。
但李公子于他有用,他暂时也不会动。
“毒花椒是从何处寻来的?”
“是我让人临时熏制的…”
宋灵淑插话,问道:“那你为何不用与林家铺子同等品质的花椒?”
这是她感觉十分迷惑的地方。
李管家脸上微微抖了一下,满是自嘲,“因为那人贪财,买了下等的花椒凑数,我得知后已经来不及替换了。”
宋灵淑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
徐知予问道:“你与吴正伦是什么关系,何时认识的。”
李管家大约是心死了,如实道出,“他是我侄婿,也与我是同期举人,我因考场违规被革除了功名。他在一年前找到我,让我暗中配合他侵吞小盐场,没想到会闹出了人命…”
李管家一五一十地交代吴正伦的所为,但没有提及李公子与吴正伦之间还说了什么。
替换花椒下毒,嫁祸林家一事是由吴正伦作为中间人,他并未见过柴家大公子。
卢刺史立刻下令:“陈司马,你立刻带人去抓拿柴瑸。”
“下官领命。”
有了李管家与赵六的口供,已经能证实,幕后之人便是柴大公子柴瑸,出谋划策之人便是这个吴正伦。
钟萍萍已经回了园中,只有许士元还在厅内,宋灵淑朝他使了个眼神,一同去了侧厅。
许士元拱手拜谢。
宋灵淑抬手阻止了,忙道:“柴家肯定会矢口否认,不如让商会其他人也来听一听…”
“我明白。”许士元露出了然的微笑,立马回了主院。
柴家的目的是影响林家在香料行的声誉,现在该是他们自食恶果的时候。
半刻钟后,陈司马带着柴瑸返回,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起初钟萍萍是不想闹大,并未将情况与众人讲明,现在林家嫌疑已经洗清,到了柴家该着急的时候。
柴瑸一脸悠闲,像是来观赏园景,紧紧跟在后面的几人则一脸怒容,似乎并不知内情。
其余人是来看热闹,站在厅外窃窃私语。
卢刺史大喝道:“柴瑸,你买通赵六,联合吴正伦下毒谋害李本明夫妇,再嫁祸于林家,意欲何为?”
柴瑸诧异行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