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猴子的那个匪徒率先跑了过去。
迎着幽幽火光,原本寂静的灌木丛中忽然映现出几个身形。
猴子一口嚎叫没喊出,就被一刀割l了喉。
那群人高矮胖瘦不一,但都有着健硕的体格,似乎是长时间做什么活所致。
透过洞里的火光,可以看到他们手腕上的烙印。
是死囚。
看肤色和指节粗糙脏黑的程度,应该是荆北那一带的死囚。
那边的死囚都会被抓去做苦力,多于矿山之中挖煤。
短短一瞬,谢晚青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此地界临近荆北,难道是成王也想对这批军饷动手?又不好栽在自己的地盘?
所以让这群人扮作山匪劫道,还说只是巧合?
目光瞧了过来,竹叶竹林想出手防卫,被谢晚青不着痕迹压了下来。
对付他们这群人自然就不能像对付山匪那般无所畏惧了,毫不知情才是护身保命的手段。
“你们是什么人?”
谢晚青低下头,“我们是陈氏商行的人,咱们东家每年都会给荆北的成王送礼物,不想这次因过路钱没谈拢,山匪他们又想着年关将至,想勒索点钱财,就把我们扣在这儿了。不想碰上你们这几位路见不平的英雄好汉,真是老天保佑。”
听到成王这个称号,人群中有片刻的寂静。
“商队不应该都是管事打手居多吗,怎么留你们这三个小女子?”
“说出来倒是件难为情的事情,东家见送去的宝物成王没有回应,想着大概是不屑于这些金银珠宝,就想着以美人敬献,哪想这群山匪见色起意,就……”
点到为止,谢晚青垂下了头。
几人都懂了,其中一人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久在盛京,又在深闺之中,前世齐明淮带她出去游玩,也都是一群人跟着,既是荆北的人,应该不认识她的面容。
她们从盛京出发,并不知荆北这边的天气冷暖,所以半路上商队的女娘给她们换上了一身御寒的棉衣。
此处峡谷风大,又围上了布帛。
只悄悄地露出一双清婉明亮的眸子,为首的一掀,“模样是不错,可我瞧着,不太像啊。”
他们这些人的眼界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走到竹叶竹林那儿,踢了踢两人腰间的弯刀,“交出来,别耍什么心思。”
弯刀一拿出来,几把大刀瞬间围住了她们。
“看这成色模样,像是宫廷里的手艺。”
谢晚青捕捉到了什么,“壮汉也知宫廷的手艺如何?”
他一喝:“少废话,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谢晚青带着两人俯首埋头,“东家真的就是叫咱们去献礼的,又听闻成王酷爱剑舞,故而想着送两个女子剑客给他掌掌眼。”
匪头似乎是相信了,因为成王身边就有很多美人死士。
“既是敬献美人,怎么这副装扮?”
“兴师动众,未免引人注意,若被有心之人知晓,说成王结交商贾,百口莫辩,不如悄悄地去了,成不成,王爷也身正清明。”
为首的不说话了。
另一个黑瘦囚犯拉过去,“怎么说,是不是送过去?”
看来跟自己猜想的一样,他们是成王的人。
那应该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了。
陈兰时交好也有一些时日了,多多少少应该也听闻过,只是成王此人城府颇深,结交起来,若没个年,不会轻信旁人。
况且以他老狐狸的手段,没事施个小恩小惠,泛泛之交,一到紧要关头,随便踢踢,就能踢得一干二净了。
“闭嘴。”
那人踹了他一下,“想拍马屁也得看看时候,咱们这事要是做不好,都得没命。你想临阵脱逃?对面可有十几个弓箭手等着你。”
话音虽细,但在山洞之中有些回音,再看他看向对面的动作,估计成王还留有后手。
若他们不拼命,就得丧命。
干成了,自有通天富贵可享。
这还是从杜春嘴里听来的,若非齐明逸捡到他,怕是他也会死在矿山之中。
为首的转过身来,“我们只是一群山匪,瞧这个山头不错,既然陈家来人赎你,那你就下山去吧,寻求官府相助也好,自行去找成王也罢,不想掺和上什么是非。”
谢晚青应着:“明白,那小女子便拜别众位好汉,若有来日,必将报今日之恩。”
可她们刚从山洞出来,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竹叶竹林反应迅速,立即将谢晚青扑倒。
那支羽箭钉到了身后的树桩上。
对面山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尖喙朝着她们。
是弓箭手。
本以为只是山匪索财,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成王的事情。
也对,他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面上笑得乐呵,装得恭敬,暗地里下手狠厉,视人命于草芥。
山匪闻声走出,谢晚青拉着两人作害怕惶恐之状。
“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现在谢晚青只能保佑陈兰时此前送的那些东西有点用处,让他们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她们一马。
可等了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