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在客人散尽后,才去看了萧大老爷。
自从三年前病重后,萧大老爷大体上算是养好了身子,但伤了底子,是再也上不得战场了。
而且,他的病需要静养,不适合到人多的地方。
所以,萧大老爷如今很少在人前露面。
在家中,平日里不过是养养花逗逗狗,昔日的武将已经变作了富贵闲人。
萧言拜见他时,他正在侍弄着一盆兰花。
“父亲。”
萧言对萧大老爷十分恭敬。
“坐,看过你祖母和母亲妹妹了吧?”
“是的,刚从前面回来。”
“还有你祖母为你娶进门的陆氏。”
萧言顿了顿,“是的,都看到了。”
萧大老爷叹了口气。
“你也别怪你祖母,当时为父病重,你又失踪,她老人家娶陆氏进门一为冲喜,一为安上面的心,这些你应该都明白。”
萧言怎会不明白,萧家几代人手握兵权,遭上面忌惮。
他确实不适合娶一位高门女子,但陆氏也门第太低了些。
“陆氏门第确实低了,委屈你了,但我看陆氏这几年确实操持家务,十分恭谨。你也知道你母亲的性子,你祖母没有让她管家,她闹了许久。陆氏进门管家后,确实帮了你祖母不少忙。“
“你祖母做主娶了陆氏,你母亲自是不愿,她心气高,原本一心想为你娶个门第更高的贵女,结果娶了陆氏,她自觉在周围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对陆氏多有不满。“
萧言想起来之前看到的陆氏,低眉顺眼,看起来乖巧木讷。
一张脸儿大部分都被头发遮住了,他都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
不过,他对她也没什么兴趣。
“父亲放心,我会和陆氏和平相处,不会让长辈们难做的。“
陆氏就算再不好,也为了萧家操持了三年的家,孝敬长辈,有目共睹。
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况且如今他刚立功回了京城,人红是非多。
正是需要谨言慎行的时候。
从萧大老爷的院子出来,萧言就顺着路回了秋月阁。
刚迈进院门,看到院子里变了样的花草树木,还有满院子忙碌的仆妇们。
他才意识到,这里早已经不是他过去的院子,这里已经有了一个住了三年的女主人。
他撤回了要迈进正房去的脚,径直转身去了一侧的小书房。
跟随在侧的小厮北斗有些莫名。
“公子,你怎么不去正屋?“
萧言不好说不想和陆氏接触。
“我想起来还有事要考虑,去书房吧。”
北斗便不再言语,公子将功名看的重,这都是十分正常的。
而正巧看到这一幕的晴儿,难免和陆真念叨。
“少夫人,刚才我明明看到大公子进了院子,怎么没进正屋来,拐道去了书房?”
陆真猜出萧言是不想和她相处。
“也许是有什么别的什么事吧。”
说完后,主仆二人也没放在心上。
晴儿替陆真打来热水,泡陆真那累了一天已经红肿的双脚。
陆真则为自己开了个方子,她感到自己已经有了伤寒的症状。
这萧言回来第一天她就生了病。
如果文氏知道,等待她的不会是安慰,只会是嫌弃。
开完方子后,命晴儿偷偷煎了药,喝了下去。
药苦的她小脸都皱了起来,思绪也逐渐变得模糊。
渐渐的,进入了黑沉的梦乡。
在梦中,她再也不用做这萧家不受人待见的媳妇,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
她还在梦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杜姨娘,她比她记忆里看起来还要年轻貌美,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
自她有记忆起,杜姨娘总是带着愁容,就算笑起来笑意也不达眼底。
和梦中的她一点都不一样。
她看到杜姨娘十分高兴,向她走去,想要抱住她。
但抱住的只是一团空气,一惊,梦便醒了。
看看天色,已经泛了鱼肚白,到了她平日里起身的时间。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睡得不好,尽管吃了药。
还是感觉头晕脑胀,浑身无力,更别说起来了。
晴儿看到她脸儿红红的样子。
触手摸去,只觉得触手发烫。
陆真显然已经发了热。
晴儿实在忍不住。
“少夫人,您就向大夫人请个假吧,你这样,还如何过去请安?”
陆真忍不住叹息,病来如山倒。
她这身子实在是有些娇弱,昨日她就感觉不对,但喝了药还是没挡住。
她这样子也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萧老夫人和文氏面前了。
便让晴儿派个丫鬟去和文氏与萧老夫人处告假。
正巧,丫鬟过去的时候,萧言正在那儿。
丫鬟替陆真说明了请假理由后,文氏就让她走了。
私下里却和萧言抱怨。
“这陆氏,不过是办了场宴席,忙了两天,你一回来就病倒了,可真够晦气的。”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