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秋月阁的正屋,陆真正坐在贵妃榻上看书。
闻着陆真身上熟悉的香气,他感觉心都平静了下来。
他最近发现,陆真总捧着本医书看。
想开口问陆氏,他突然不知道如何称呼陆真好了。
还像原来称呼陆氏,显得太生疏。
直接叫真儿呢,又有些唐突。
想了半天,也没个合适的。
最后,他索性咳嗽了一声。
陆真听到动静,自然抬头看向他。
萧言的眼睛格外的亮,一改往日的严肃表情,带着笑。
“我看你总是看医书,你想学习医术?“
本朝不是没有女子行医的,因为女子患病的特殊性,女医反而还格外受权贵家庭女子的欢迎。
陆真倒没打算瞒着萧言。
“我本来就学了外祖家的医术,外祖去世前将他的医书都留给了我,我想将这些医书里面所讲的全都学会,完成外祖父的遗愿。”
据说,杜家祖上曾经出过很有名的医生,这些医书应该就是那位祖先留下的。
里面讲述的医理晦涩难懂,没有一定的基础根本无法研读,就连外祖父都只参透了点皮毛。
可惜两位舅舅都没有继承学医的天赋,更别说研究这些医书了。
外祖父特意将书都留给了她,自然是希望她能研究明白,有一天能将杜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陆真上进,萧言乐见其成。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鬼话。
女子只有多读书,明白事理,才能更好的辅佐丈夫,教育好子女。
想起自己的母亲文氏,年轻时也是有名的大家闺秀。
也不知道为何,如今性子变得越来越左性了,连带着玲儿的性子也被养坏了。
母亲的性子之所以这样,可能和她和父亲感情不睦有关。
母亲和父亲分居多年,母亲原先还总是会拈酸吃醋,苛待妾室。
觉得是她们抢走了父亲的宠爱。
后来,父亲一气之下,将两位妾室也都遣散走了。
但,对母亲比原来更加冷淡。
等到萧大老爷重伤回来,俩人就顺理成章的分居了。
从此以后,文氏似乎就看不得别人家的恩爱夫妻。
但凡听说谁家夫妻感情好,她肯定会嗤之以鼻,说点风凉话。
萧言的思绪飘得很远,等回过神来,发现陆真正看着他。
眼睛亮闪闪的,灵动异常。
完全不是平时那副温顺木讷的样子。
一谈到她感兴趣的,才终于向他露出来真正的面目。
“你愿意学医也是好事,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从别处给你搜罗些。”
陆真笑了,萧言能看出来她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一刻,他才想起,陆真其实也不过才十八岁。
比玲儿长了两岁罢了。
萧言只觉得心中有些东西在融化,不受控制的。
“现在倒是不必,等我把手中的书研究明白了再说。”
陆真抬头,十分真诚的看着萧言。
眼中仿佛有万千闪烁的星星。
“萧言,谢谢你。”
萧言的心中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
不是平日里那句模式化的“多谢夫君”,他感觉到了二者的不同。
多谢夫君是对他身份的感谢,而刚才那句是真正对他个人的感谢。
“真儿。”
这个压在心中许久的称呼终于在这一刻脱口而出了。
萧言发现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看看陆真的脸色,也没有变化。
“你我是夫妻,你如果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去做。”
“玲儿的事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了解那个冯誉的底细,我也不会处理的这么顺利。”
陆真不禁问道。
“你都处理完了?玲儿能接受吗?”
少女时期对一个人的爱慕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萧言,“我带她看了那冯誉平日里是如何逛赌场、妓院的,玲儿对他的幻想就一下子破灭了。至于他本人,我会将他送到一处让人放心的地方。”
陆真点点头,这都是冯誉应有的下场。
萧言去了浴房,晴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凑到陆真耳边,轻声道。
“姑娘,你看没看到,姑爷腰上的荷包,今日换了个新的。”
陆真刚才还真没注意。
“还绣着鸳鸯戏水,姑娘,你说,该不会是哪个女人送的吧?”
陆真想了想。
“别胡说,大爷不是那种人。”
晴儿撅了撅嘴,便赶忙下去了。
她一直都有些怕萧言。
等萧言沐浴回来,已经换上了白色的中衣。
换下来的外衣和荷包都被他随手放在了椅子上。
陆真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萧言用的是个新的宝蓝色的荷包。
上面的图案还真是鸳鸯戏水,针脚细密,鸳鸯也绣的活灵活现。
一看就是用了心的,确实像是姑娘家送的。
电光石火间,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