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槿安尸骨送到逍遥侯府,震惊天下。
李云幕、周令胤无法相信,无法承受,在他棺椁前痛哭失声。
然而谢家同时出事,李云幕和周令胤魂飞魄散,又跑到谢府。
昔日繁盛的谢府,大门紧闭,人们讳莫如深。
谢府门前,除了看热闹的百姓,官员一个也不敢靠前。
他俩又去青朴苑,去伯府,打听不到任何信息。
李云幕对周令胤说:“我好歹是安南伯,我上折子,去宫里求情,只要能救谢昭昭出来,什么条件都答应!”
“咱们能答应什么条件?除了有几个臭钱,还能做什么?”
李云幕苦笑道:“咱们也没几个臭钱了,我和谢昭昭的银子和粮食,都投到西北这次伐魏大战了。你的都投到江南赈灾和边军粮草了吧?
不过咱们的臭钱换来的功劳,咱们不要封赏,换谢昭昭的安危吧!”
周令胤心乱如麻,他确实感激谢昭昭,可是他更担心自己妹妹长平郡主。
谢昭昭的男人是陛下认定的储君,一句话就能救她性命,可谢府一族人,按照谢皇后谋逆,很可能全族被开刀问斩,至少也是抄家流放。
李云幕上了折子,天子表示:不见!
他又去求见周少羽,周少羽告诉他稍安勿躁,陛下心中有数。
惠帝三十三年十月十六日,
钦天监、礼部、惠帝,选定十月十八日,是周少羽认祖归宗、上玉牒、祭天大典的好日子。
然,周少羽不肯。
御书房。
周少羽、谢昭昭跪在龙案前,惠帝龙颜大怒。
“景辰,朕一生谋划,不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如此忤逆朕?”惠帝气得颤抖着手,指着周少羽,“你不要以为,朕就一定非你不可!”
周少羽毫不犹豫:“臣也不是非做太子不能成活。”
是臣,不是儿臣!
“好,真好,你可真是好样的。”惠帝气笑了,“没想到,朕最看好的儿子,就是如此对待朕的,幸好,朕还没把诏书昭告天下。如今看来,真是天意。”
谢皇后杀害皇子,谋划天下,惠帝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仁慈,赐死谢皇后,给她留了全尸。
作为她的母族谢氏,按照律令,连坐惩罚,斩首、全族抄家流放。
这不是历朝历代很正常的做法吗?
他够仁慈了!
可是谢昭昭不仅私自为废后立了坟,还坚决要求放过谢氏一族,不答应就要求与周少羽和离。
和离?周少羽可是内定的储君,未来的天子,只有丧偶,怎么可能和离?
不过是看在为景辰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饶她一命,她还真以为能拿捏未来储君了?
惠帝更愤怒的是,周少羽竟然也要求放过谢氏,说谢皇后的行为与谢氏无关,谢安奉一直忠心耿耿!
“景辰,你的这个想法,比谢昭昭要求放过谢氏严重、可怕得多,你是未来天子,如果妇人之仁,罔顾律法,如何服众?”
惠帝坚定地认为,谢昭昭就是个妖女,让自己的儿子迷惑了心智的妖女。
周少羽不为所动,说:“陛下,臣心很小,装不下整个天下,陛下可以选其他皇子承继大统。”
“你就非谢氏不可了?”
“是!”
“好好好,幸好朕还有个小七,你不做太子,有人想做。”惠帝怒了一句,指着谢昭昭挖苦道,“谢氏,你可满意了?你以一己之力,毁了景辰的一生,你可真是贤内助!”
谢昭昭淡淡地说:“殿下是非分明,赏罚得当,人心所向,并无不妥。他前程是否被毁,不在于臣妇,在于陛下。”
“如果朕执意要杀了谢氏呢?”
“那臣妇便与谢氏共存亡。”谢昭昭依旧淡淡的,“废后姓谢,她已经去了,祸不及家人,再说谢氏一族要是为非作歹,当初与废后联手,早就成功了,但是谢氏没有那么做,他们始终忠于朝廷。”
周少羽再次对惠帝说:“恳求陛下明鉴,放过谢氏一族。”
惠帝好久没作声。
谢昭昭和周少羽也不再说话,双方静静地等待。
许久,惠帝问谢昭昭:“谢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三千里势在必行。太子妃另行选定,你只能做侍妾,你可愿意?”
周少羽立即回道:“臣不愿意!臣宁愿放弃太子之位,也不会立他人为妃,更不会让昭昭为侍妾。”
谢昭昭也说:“臣妇不愿意!臣妇受谢氏生养之恩,培育之恩,乌鸦反哺,人间正义。臣妇一生所求,不过是亲人安好。
无论谢氏,无论夫君和子女,都是臣妇心之牵挂。若陛下觉得这也是错的,那么还有一法,不连累殿下,休妻!不累及夫君的前程,臣妇可以离开。”
“珩儿呢?”
“你们要留下就留下,不留他,臣妇自然巴不得带走。”
“景辰,你看看,她如此轻而易举地弃了你,你还替她谋算?”
谢昭昭和周少羽都不接他的话,这样的挑拨,太低级,懒得理!
惠帝冷漠地对谢昭昭说:“既然你们如此不顾天下,景辰也担不起祖宗江山,那随你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