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郎被打了结结实实的十板子。
他此时才知道,他还是乡下的那个泥腿子,离开四叔他啥也不是。
应文龙打了他,扔到大街上,带着衙役去了许家村。
许二郎在大街上躺着动弹不得,一群吹着口哨过来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应标。
他笑一下,对啊,还有标兄。
“标兄……”应标可是把他当老大的。
应标“he tui”给了他一口浓痰,骂道:“谁是你标兄,你也配?你他娘的,害我二叔丢了一辈子的前程,还想和爷爷套近乎?把衣服给他扒了,扔雪窝里去。”
许二郎努力地拉住自己的衣服,虚弱地求饶:“不要脱我衣服,不要脱……”
谁理他?
狐裘被人扒了,棉裤和棉鞋都被扒了。
应标还是那个应标,文县的流氓。
手下的兄弟,很多其实都是县城或者周边乡镇的二流子,许二郎穿的狐裘,他们都穿不起。
没谁嫌弃他穿过的二手衣服,全部上手来扒。
许二郎被扒了个干净,冻得他瑟瑟发抖,好不容易养白的肌肤,又要生冻疮了。
应文龙带着衙役去了许家村。
里正看到他来,马上凑上来,想说村里被骗的事,但是应文龙直接对他说:“把全村的人都集中起来,男女老少,一个也不能少。”
里正看他面色不善,立即召集全村人。
许铁柱一家也都到齐。
应文龙看着村里人:“你们知道郭大人原本在这里买地做什么吗?”
大家面面相觑。
“本来是要建榷场的!许将军一直追随陛下,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得陛下信任,陛下就想给他的家乡一份天大的富贵。”
“可是,你们都干了什么?要钱!还要谋人家产!”
应文龙气得吐血。
当初郭荣确实是告诉他要建榷场,但是很快,郭荣失望地说:“应大人,这次开放边境,是陛下一个重大举措,选定文县,纯粹是照顾许将军,可这泼天的富贵,你们没接住。”
就因为许家村的行为,导致郭大人对许家村的评价是“民风不正”!
许家村的滔天富贵没了,他的前程也没了。
田都买下来了,没建榷场,最后也不知道建成个什么。
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呕血啊~
这几天,应大人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应大人讲完大形势,开始痛骂里正不正,带头贪腐,痛骂许铁柱一家品行恶劣,把兄弟都卖完,还想占兄弟家产。
应大人骂完,愤怒不已,直接叫衙役按住里正打了二十大板,许铁柱更是挨打更多,直接打了三十板子,因为太愤恨,应文龙直接上手,打了十板子。
许铁柱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去。
刘二梅先打三十个嘴巴子,又打三十板子,基本出气多,进气少了。
许大郎、许大郎媳妇,许三郎,都挨了板子。
可是,打了又怎么样,开放试点没了,永远失去了富贵机会。
打完,应文龙又说了一件事:“当初从你们手里收买土地的苏浙,给你们的银票是真的,所以骗子不是祁王的人,真正的骗子是那个一两银子一张收你们银票的人,国泰银号没有少东家,只有三个女儿。”
应文龙看着全村脸色大变,心里有一种同归于尽的快感。
这种绝望的感觉,怎么能自己一人独享?大家一起绝望才叫真的好。
可他没想过,这一切他也有责任,不要说民风教化,当初他一得消息,就叫老丈人提前买地赚差价,就已经断送了前途。
许二爷的儿孙拉住应大人说:“大人,可是县城银号的伙计说那是假的呀!”
“你们是进了银号内门询问的?”
“是……”
里正和许二爷的儿孙都张口结舌,他们的确没有进柜台内,他们只是在门口遇见了穿着银号服装的“伙计”!
“你们想明白了?骗子就在门口等着你们问话,等的就是你们这些蠢货!”
应文龙走了,许家村的人疯了!
当天,许二爷断气!
许二爷的儿子也“走”了!
里正也“走”了!
许铁柱一家被全村人打得基本报废。
在许家村人绝望的时候,许二郎一瘸一拐地回来了,春寒料峭,他穿着单薄的春衫。
过了几天,天才亮,村里就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啊”
那是从许铁柱邻居发出的,她好几天没看见许家人,想去借农具,推门才发现这一家人全部死了。
包括许二郎。
不同的是,许铁柱和刘二梅、许大郎、许三郎死在屋里,许二郎死在院子外面的路上。
那哪里是死,我的天呀,那是分筋错骨,凌迟啊!
就在全村人不断地尖叫时,又有人发现了一件惨案——
已经埋葬入土的许二爷、里正,被人扒了坟墓,尸体被拉出来,也被凌迟了。
连骨头都给拆了,扔得到处都是。
村里人都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