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叫您来到这里,是因为这块怀表。”
张纯良和疯狗被带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私人别墅里。
在待客厅里,自称刘管家的西装男戴上洁白的手套,小心翼翼的从一个皮箱中取出一只精致的怀表。
这正是不久前张纯良当掉的那一块。
“这表有什么问题吗?”张纯良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这支表我们是在罗非拍卖会上发现的,据说这是一位钟表老板的私人收藏,他的出价是五千万。”刘管家笑得眼角生出细纹,看上去和善极了。
张纯良动作一顿,几乎气笑了。
这只表,那个老板向他开出的价钱是五万块!
“但根据我们的调查,表是他于三日前,从一位衣着怪异的先生那里低价收购来的。于是我们只能冒昧的叨扰您了。”
“衣着怪异”的张纯良木着一张脸,还沉浸在一支表五千万的震惊中,他回过神,平静地回道:“是的,这是我的一位好友赠送给我的礼物。因为最近没有钱,我将它抵押给了这位钟表老板,并明确告诉他,之后我会赎回来的。”
“啊,一位朋友。”刘管家笑意更浓了。
“你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是想干什么?”疯狗把手按在张纯良肩膀上,阴森森地询问道。
“这位先生不要误会,是刘某觉得实在太巧合了。”他轻轻拍了拍手,身后的保镖递过来一本图册。
图册上赫然就是眼前的这块怀表全方位的数据评估,这些数据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出来的。
“我们家先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怀表,只是这只表于三日前忽然从先生的收藏柜中失窃了。”
张纯良表情一怔,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于是他试图解释:“这表并不是我偷来的,表盖里还有我的照片——”
刘管家闻言点了点头,轻轻打开了表盖,里面空无一物。
……妈的。张纯良抹了一下脸,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道。
一定是那个奸商钟表老板,为了把表占为己有,偷偷把他的照片给扔掉了。
“陈先生,根据国家法律规定, 偷窃物品价值超过五千元,刘某就可以把您送进监狱中。”刘管家把怀表放回原位,细声细语的劝道,“看您的衣着打扮,可能生活比较拮据吧?刘某理解您想要跨越社会阶层的野心,但是,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动物,是因为我们懂得廉耻,遵守规则。”
刘管家的话就如同钝刀子割肉,他虽然语气温和,但话语中是无法掩盖的鄙夷与刻薄。
“真动物”疯狗已经快压抑不住自己“不知廉耻、不懂规则”的爪子了,他咧开嘴巴,露出了锋利的犬牙。
刘管家微微挑眉,手掌轻轻一拍——他身边身材强壮气质凶悍的保镖们同时抽出了配枪,森然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二人。
“良良,不要担心。”疯狗的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这样的垃圾,我能干掉一百个。”
张纯良赶忙按住疯狗蠢蠢欲动的狗爪子,冷静地和刘管家谈判。
“刘管家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把我送进监狱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刘管家闻言又笑了:“张先生,您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啊。我们家先生非常生气,命刘某必须找到您偷盗怀表的方法。”
“还请您不吝赐教?”他抬起下巴 语气轻飘飘的,如同在逗弄某种小玩意儿,充满着轻视与高傲。
张纯良沉沉地吸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
忽然别墅大门院外传来一阵嘈杂。
刘管家自如从容的表情忽然一变,猛地站起身来。
“谁,谁来了?”他声音有点抖。
“是先生,先生来这里了。”一个保镖仓皇地走了进来,向着刘管家说道。
刘管家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了,他干巴巴地自言自语:“不,不应该呀,先生很少来这栋别墅的。”
张纯良诧异地看着他如丧考妣的表情,心中暗忖,看来这个所谓的先生不是个善茬,竟能把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
“良良。”疯狗忽然叫了他的名字,“我想吃那个糕。”
张纯良被他无敌的脑回路打败了,两个人都要被送进牢里了,这家伙居然还在馋桌子上的点心!
他抬眼看了一眼,所有的人都心怀忐忑地站在门口迎接那位先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于是他快速捏了一块点心,塞进了疯狗的嘴巴里。
“先生……您来了。”刘管家声音打着颤,恭敬地开口了。
“有客人来了吗?”那位先生的声音低沉醇厚,语气温和,带着一丝笑意,心情很好地和刘管家聊着天。
他开口时,张纯良明显看到所有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他耳朵忽然有点痒,不自觉挠了一下,然后再抬眼,便和门口刚脱下大衣的男人对视了。
来者有着高大挺拔的身材,他穿着稳重的黑色半领羊毛衫,可能是刚刚忙碌了很久,头发有些凌乱地遮住了眼,那人眉眼依旧是张纯良熟悉的样子,但又多了点岁月沉淀的成熟韵味,两鬓间也染上了风霜。
四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