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叶喜云就带着他们到了春哥儿家大门口,他们来晚了,村里人都把他家围住了。未成亲的哥儿姐儿和小孩比较多,他们是最爱看热闹的。
叶喜云懊恼说:“早知道是春哥儿回来了,我下午就应该和阿父一道出门的。”
下午叶红胜出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但不知道是来这里的。
叶寻青踮脚往里看,他个子在哥儿里边不算矮,但架不住人多,他实在是瞧不见里面。
“走走走……”叶红胜出来赶人,“都在这里干什么呢?谁要是在待在这里看,就给我提半斤肉来。”
这时候,一个路都走不利索的老夫郎拄着拐杖过来,“红胜啊,你发那么大脾气干嘛?我们是来要糖的,春哥儿带男人和孩子回来了,怎么能不发糖呢?”
叶红胜一个头两个大,“我的老叔哦,您老过来裹什么乱呢?快回去吧,没糖的。”然后他叫了一下旁边一个小丫头,“梨丫头,还不把你老祖带回去?”
梨丫头嘟囔道:“阿娘让我们来要糖……”
“要屁的糖。”叶红胜忍不住爆粗口,“他娘的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不回去吃饭吗?”
梨丫头撇撇嘴,扶着自己的老祖回家去了。
到了吃饭的时辰,众人见要不到糖,便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了。
叶红胜看他们都走了,也准备转身进屋里去。
“阿父……”叶喜云叫住他:“你不回家吃饭吗?”
叶红胜摆摆手,“今晚不回去了。你们两个来干嘛?不会也是来要糖的吧?没有糖,一根草都没有,赶紧回去吧。”
叶喜云答:“我们不是来要糖的,好多年没有见春哥儿,想来见见他。”
春哥儿比他们大三岁,以前他们关系也不差。
叶红胜犹豫一下,刚准备让儿子女儿回去,却听到里面又传来了哭声。
“你让我怎么办?我用什么养活你们一家子呢?”是一个嗓音比较哑的女人在哭喊。
叶红胜赶忙走了进去。
叶寻青带一把叶喜云,“我们也进去看看。”
叶喜云也是一个爱看热闹的,“走走走,我们去看看春哥儿的男人长得俊不俊。”
叶寻青抱着小白进去,小白走太慢了,他怕小白跟不上。
叶红胜进的是厢房,说是厢房,实则是叶寻青住的破房子还要漏风,而且不干净,不好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人不愿意踏足其中。
叶寻青抱着叶寻白站在门口往里看,只见一个挺着肚子的哥儿坐在床边,他面容憔悴,头发发黄,正在抹眼泪。
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女人一边哭一边拍自己的手,说道:“你这个祸害精,当初让你嫁刘大脑袋,你不愿意嫁,现在你自己找这个,你就满意了吗?”
春哥儿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哭。
这时候,一个长得比王三秃子还要丑的男人走了过来,“丈母娘,你不要哭啊,我和春哥儿是回来孝敬您和老丈人的。”
女人破口大骂:“你这个没本事的东西,到底是回来孝敬我们的,还是想把我们棺材本都刮走呢?一个子儿没带回来,倒是欠了一屁股的账。若是要债的人追了上来,你拿什么抵给他们?”
麻脸的臭男人不乐意了,“丈母娘,只要有力气,肯干活,钱肯定会有的。”
春哥儿道:“只要你不去赌,咱家就不会欠账。”
“又是一个祸害精!”女人快要哭死了,“你阿父是个赌鬼,你哥是个赌鬼 你现在又找了一个赌鬼男人,是不是真的要把我逼死啊?”
叶红胜劝道:“嫂子,你别急,我去和大哥说说,让他好好过日子。”
一个姓的人,平时都是按照辈分叫叔叔婶婶哥哥嫂嫂的。按照辈分,春哥儿他们得叫叶红胜叔叔,不过他们已经出了五服了。
女人一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日子没法过了,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是做什么?”叶红胜一个外男,也不好意思来扶她,“云哥儿,你和青哥儿过来把你婶子扶起来。”
叶寻青和叶喜云过去扶她,女人不愿意起来,一直坐在地上哭,大有哭死在这里的架势。
叶红胜被她吵得头疼,“我去大哥那里看看,兰姐儿,去叫你娘过来,再提点菜过来。”
兰姐儿应声:“知道了,阿父。”
叶红胜去堂屋后,那个满脸麻子的丑男人也走了,他走的时候还往叶寻青和叶喜云这里看了看,主要是看叶寻青的。
叶寻青看到了他的目光,就知道这是个好色的主,于是他大大方方地瞪回去,“再看我就挖你眼。”
麻脸男人说了一句好凶,然后偷笑着出去了。
叶宗春看到叶喜云和叶寻青,哭得更厉害了,“云哥儿,青哥儿,你们千万不要出去啊!外头都是畜生,我们哥儿姐儿出去,就是有去无回啊!”
叶喜云听到他说的话后,就过来安慰他,结果叶宗春的哭声吵醒了床上睡着的小孩,小孩估计还不到一岁,看着又瘦又小,而且不好看。
“哎呦喂,吓我一跳。”叶喜云捂着胸口,“这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