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翁住在山脚一处茅草屋里,平时少有人来这里,他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院里补渔网,不过这几天他这里很热闹,叶老四家的那几个哥儿天天往他这里跑,问他捕鱼的技巧,也不知道避嫌。
“渔伯,渔伯。”叶寻青隔着栅栏就喊:“渔伯,你吃早饭了吗?”
老渔翁看看旁边吊炉里煮的稀粥,高声应道:“吃了。”
“我不信。”叶寻青笑嘻嘻地说:“阿恒,快把柴火挑过来。”
封景恒挑着一担柴火进门,这够渔翁一个人烧好几个月了。
老渔翁连忙站起来迎接他们,“恒二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封景恒说:“阿青说总借用你鱼竿不好,让我挑一担柴火给你。”
老渔翁喜笑颜开,但依然嘴硬说:“几根鱼竿而已,用了就用了,我年纪大了,也不好捕鱼了。”
“您不老。”叶寻青把盖着布的篮子打开,里边是一块饼和一碟香菇肉酱,“渔伯,新做的饼,你给尝尝。”
老渔翁感动不已,“你们这两个孩子啊……”
他是有孩子的,二十多年前大旱,老婆孩子都饿死了,只剩下他一个老头靠一条破船捕鱼为生,如今年纪大了,捕鱼的本事大不如从前了,说不准哪天就饿死了。
“快吃吧渔伯。”叶寻青催促道:“一会我和阿恒要出去捕鱼,想借你渔船一用。”
老渔翁说:“一条破船而已,你们拿去用吧,就锁在澎水边上。”
饼对老渔翁来说有点硬,但泡在稀粥里吃刚刚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饼,反正他也不会做,他只知道这个饼好吃。
叶寻青和封景恒从老渔翁那里拿来了鱼竿渔网以及破船的钥匙,要想多捕鱼,这些装备是少不了的。
“渔伯今年多大了?”叶寻青忽然问道。
封景恒想了想,说道:“他和我阿爷是一辈的,估摸着五十好几了。”
叶寻青后知后觉,“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他渔爷爷?”
“你叫他渔伯他也没有反对,那就这样叫好了。”封景恒说。
“也是。”叶寻青也弄不清村里头的关系,又没个族谱什么的,都靠老一辈人口口相传,传到现在,早就传不清了。
就像叶红霞和叶红胜,虽然都是红字辈的,但他们关系已经出了五服,只能算是表亲,愿意走亲戚就走,不愿意也就那回事了。
来到河岸,叶寻白和莫雨焉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哥哥,小焉哥哥找到了一个好多地龙的地方,我们挖了好多地龙。”叶寻白向哥哥邀功。
叶寻青不吝啬地表扬他们,“小白和小焉都很棒!晚上回去煮鱼汤喝。”
叶寻白和莫雨焉都非常高兴,他们很期待叶寻青的表扬,尤其是莫雨焉,他一直想获得叶寻青的认可。
封景恒拿钥匙去开锁,叶寻青就带着两个弟弟找凉快的地方钓鱼,今天他们要大干一场,这样明天早上才能大赚一笔。
老渔翁的渔船确实有点破,但捕鱼还是可以的,而且封景恒会泅水,也不怕被淹。
封景恒划船过来,冲岸上喊:“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深水处撒网。”
叶寻青喊道:“注意安全。”
封景恒划着船走了,叶寻青的目光一直追寻着他,他有点担心封景恒,但封景恒已经和他保证过不会有事的,所以他才同意封景恒下水的。
河水比上次来又浅了一点,应该是有村民引水润秧苗了。
叶寻青想到自家那几亩地,栽完秧之后他就没去看,因为他没管理过秧,不知道该怎么管。但是从他的观察来看,叶老四他们也没去管秧苗,就等着它们自然成熟呢。对比之下,封家人倒是经常去田里看秧苗。
不过这一批稻子收获的时候,叶寻青早就出嫁了,无论收成怎么样,都和他无关,所以叶寻青不打算去管叶老四家的秧苗,随它们长吧。
在河里捕鱼的效率可比他们在岸边钓鱼效率高多了,而且封景恒有力气,甩得动网,一网下去,起码也有四五条大鱼,小的放走,大的留下,不出一个时辰,船上装鱼的鱼篓就满了。
封景恒撑着船过来,“阿青,我把渔船锁回去,你在这里等我。”
“好。”叶寻青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然而他也没高兴多久,因为流氓又出现了,这回流氓骚扰的人是莫雨焉。
莫雨焉原本是和叶寻青他们搁一块钓鱼的,但是他觉得都在一块钓鱼,鱼都不爱咬钩了,于是就提着他的鱼篓走远了一点,没想到一走远就遇到了麻烦。
刘望成,外号二流子,是个刘家村一个小流氓,平日里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坑蒙拐骗,二十七八也没个媳妇。
他常常游走于三个村,一个村偷完了换另一个村偷,还挺有循环发展意识的。
这天他刚走到澎水边,便听到了说话声,声音细细软软,一听就不是男人的声音。他透过芦苇丛看去,原来是两个年轻的哥儿带着一个小哥儿在钓鱼。
他看了好一会,都没男人出现,于是他就起了歹心。这么漂亮的哥儿,抢一个回去当媳妇也是行的啊。看来看去,他把目光投到了那个个子矮一点、不说话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