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探究竟,她轻功跟上,一路到了凤鸣阁的偏门。
慕容瑾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将斗篷的帽子戴上遮住了整张脸,在凤鸣阁打手的指引下进去了。
百里沐笙紧随其后,翻墙而入。
她没有任何乔装势必会引人注目,只能先记下慕容瑾的去向,再想办法避开人群跟上去。
等她到了顶层的一间屋子前已经过去了两盏茶的时间。
她伸手推开窗户裂出一条缝隙,香艳之景被屏风遮得严严实实。
反倒是屏风前镇定自若喝茶的白衣男子,让百里沐笙蹙了眉。
没记错的话,前世她在被赶出北溪皇城之后便再未见过此人。
他气质温润,玉冠束发,剑眉斜飞入鬓,双眼狭长透着深邃,眸色古井无波。
高挺的鼻梁如陡峭山峰,鼻下一张薄唇缓缓勾起透着凉薄的笑意,清晰的下颌线流畅的如同雕塑一般。
那身上穿的缕金挑线的白色云锦衣袍为他的温润添了几分清冷。
才华冠绝天下,容颜举世无双。
北溪六皇子,慕容修。
十年不见,他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了。
百里沐笙突然小声问:“老姐姐,你阅男人无数可看得透他?”
老姐姐?
陌离听见这个称呼一口老血闷在心里,气的差点当场魂飞魄散。
陌离咬牙切齿低吼:“我是让你叫我姐姐!不是老姐姐!”
百里沐笙闻言嘴角挂上愉悦的笑,不小心碰动了窗户发出轻微声响。
此时慕容修慢悠悠朝她看过来,面色平静了片刻后温润一笑,“来都来了,不进来喝杯茶?”
百里沐笙不动,静静的盯着他。
陌离看不透慕容修,他像披着一张完美的人皮面具,没有任何破绽。
百里沐笙此刻也看不透他,比之十年前,他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北溪皇帝曾最看重他,有意立他为储却遭群臣反对,只因他母亲来历不明。
她目光落到他坐着的轮椅上。
听说他早已经脉尽断,武功尽废,如今只能坐在这轮椅上度日,就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只是,他为北溪质子,此刻应该在东洲,为何出现在这儿?
“阿笙,别来无恙啊。”
他坦然接受百里沐笙的打量,气定神闲端着茶杯,语气温润动听像是见了老朋友般打招呼。
屏风后面的哼哼唧唧此时静默下来,那未消减的喘息声听得清楚极了。
“六皇子,我们不熟,避免旁人误会还是叫我的名字。”
百里沐笙跳窗而入,信步踏过去坐在了慕容修的对面,随后手里的剑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放。
此时慕容修嘴角挂着浅笑已经为她倒好了茶,推到她面前,“阿笙,是怕二哥误会吧?”
慕容修抬眸神色不明的看着百里沐笙问。
百里沐笙未接话端起茶杯闻了闻,一饮而尽。
凤鸣阁招待上等贵宾用的“千山翠”,确实是好茶。
她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茗。
“阿笙不去瞧瞧,屏风后面是何人在此寻欢?”
慕容修好声提醒,一副看戏做派。
“除了富贵公子和凤鸣阁的姑娘,还能有谁?难不成还是你皇兄慕容瑾和我的好妹妹百里萱萱?”
百里沐笙不急不恼一副无聊做派,左手转动手里的茶杯,右手撑着头盯着慕容修瞧。
她想,当初北溪皇帝非要给她赐婚时,她怎么就脑子进水选了慕容瑾了呢?
“对了一半。”慕容修好整以暇,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是你未婚夫和凤鸣阁的姑娘。”
百里沐笙不以为然哦了一声。
北溪无人不知,百里沐笙爱慕容瑾入骨,为立储之争,不惜为他谋杀前太子。
如今看来,传言似有不实。
此时,屏风后面穿戴整齐,身着灰色锦袍面色红润的慕容瑾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娇艳欲滴,半露香肩,妩媚风情的姑娘。
她紧贴在慕容瑾身上,阴阳怪气的搔首弄姿,一副正宫做派,“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将军府恶名昭着,大逆不道屠戮满门的嫡出小姐,听说您……”
百里沐笙轻飘飘的将手里的茶杯一扔,杯沿就划破了姑娘的喉咙。
见她双手捂脖瞪圆双眼不可置信倒地冷嗤:“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和我说话?”
慕容瑾斜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人,眸中闪过欣喜惊诧之色。
百里沐笙果然对他还有情!
不然怎会一路跟来,又对这姑娘发难!
于是他笑着称赞:“阿笙这内力,越发深厚了,不愧是朕心爱之人。”
慕容修听见心爱之人几个字,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自顾喝茶。
百里沐笙强忍恶心,抬头盯着慕容瑾笑容有些玩味,“这姑娘好歹也伺候你一回,就这么被我杀了,你……”
慕容瑾语气凉薄打断:“杀了就杀了,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而已。”他看着百里沐笙笑的一脸谄媚,“得阿笙亲手处置,是她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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