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叙州大乱,被敌军包围,徐进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做了筏子,登上城墙头的那一刻,他看到孙乾站在队伍的前面,那耀武扬威的样子,让人恨不得给他来上一脚。
“孙乾,你现在这是做什么?”徐进手握成拳,没想到他的自以为是,害了城中所有的百姓。
孙乾朗声大笑,“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这是要占山为王,叙州很快就是我的天下了,你们趁早打开城门,欢迎我们进城,否则兵临城下,刀剑相向,百姓无辜惨死,想必这也是你们不想看到的吧!”
徐进看着他们军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孙”字,这和当初他们起义的初衷背道而驰,明显就是要造反了。
这一次的城上城下的会面,不过是一个警钟,徐进下了城楼以后,脸色尤为不好看,看着面前的兄弟们,他觉得惭愧而无奈。
“这是我无法想象的局面,局势越来越不可控了。叙州城虽然不好攻,但是如果他们把我困住三个月以上,城中弹尽粮绝,我们也离死不远了。”
他们虽然也干一些农活,但是只是刚刚开始,还没有成熟收获,等到收获的季节,估计他们早就饿死了。
所以他们这支起义队伍已经被孙乾他们给放弃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和朝廷的人相互合作,让他们出兵帮忙。
徐进腆着脸去了驿站,当初是怎么不待见他们的,如今上门求情,恐怕也会受一番羞辱,但他不能为了一时的颜面而自私的让手下的人跟着自己受罪,他愿意俯首甘为孺子牛。
风幽篁跟在徐进身边良久,知道他的脾性,与孙乾之辈,绝非同流合污之人,自然提前和兰一臣他们说了好话,也料到了徐进会来这一趟,故而也不再掩饰身份,坦坦荡荡的坐在了兰一臣的边上。
当徐进走近的时候看到了坐在下首的风幽篁,显然大吃一惊,心中忖度一番也绕过了弯来。
怪不得朝廷派来的人能够按兵不动这么久,原来早已打入了他们内部,知道了他们不少消息。
看来他是小瞧他们了。
“徐大哥怎么这样看着我?有我帮衬着说话不好吗?”风幽篁作为细作,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被拆穿有什么不妥,相反,她帮着他们做了不少事情呢。
徐进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回过味来之后,竟对着他也拜了拜礼,“真是我眼拙了,阿黄,现在应该不能这么叫了。”
兰一臣淡淡的瞥了风幽篁一眼,风幽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被人当众这么拆穿自己的化名,是有一点点羞恼的。
谢裴煜坐在兰一臣的另一边,跟他没那么多的客气话可讲,“当初我们是带了许多的赈灾物资过来,可惜你们不要,如今被人耍了一圈,现在才想起来我们的好来?”
徐进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当初确实是我不识抬举,我向你们赔个不是。但我底下的这些兄弟和百姓们,他们都是无辜的。如今孙乾不顾兄弟之义兵临城下,显然是想做困兽之斗,为了稳定民心,充足的粮草是必须的,恳请大人们不计前嫌,与我们共同进退。”
兰一臣打断了谢裴煜要开口说的话,声音好听,说的话也动听,让徐进脸色好了不少,只听他道,“我们奉朝廷之命就是为了解叙州之忧的,如今慷慨解囊自然是迫在眉睫,只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粮食,而在于你,你现在是城内的主心骨,大家都听你的话,所以安抚百姓的事情,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起义的头头,如今做成了这个样子,已经羞愧难当了,哪里还能鸠占鹊巢呢?”徐进被说的脸有些红,他天生又长得有些黑,这黑红黑红的样子,看的风幽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大哥,如今这些叙州府衙还没有人管事,等知府上任,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你好歹带领了大家那么长时间,大家都服你,就连我也站在你这一边,”风幽篁竖起了大拇指,这些日子她看在眼里,徐进干的活儿比他们每个人都要多,是真正的实干主义者。
徐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曾经的下属现在变成了自己的上级,这感觉怎么这么别扭呢?
朝廷开仓放粮,就连徐进也支持朝廷的帮忙,在这样的煽动之下,百姓们对朝廷派来的人也就不那么排斥了,他们接受了这样的好意和馈赠,也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不那么恐惧了。
孙乾第二次又在门前叫喊,这一次带的人数比上次还要多一倍,徐进任凭他叫喊也不开门,风幽篁和兰一臣也都站在了城墙之上,看着这起义的规模,眼中的担忧与日俱增。
这起义军已经有了军队的雏形,就连那阵型都是像模像样的,可见孙乾这些时日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怕不是每日枕戈待旦的操练军队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等孙乾和徐进他们撕破了脸,早晚会打起来的,”私下里,风幽篁对兰一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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