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醒转的时候,发觉自己的鬓边都是湿的,他刚想起身,身边有一双手就主动把他扶了起来,殷云心底一颤,以为是茹娘,可他又猛然想起,她已经不在了,墓碑都是他亲手刻的字,回头看去,是他的母亲。
殷夫人担忧的望着他,“云哥儿,不如回殷府吧,你这宅里如今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个人照顾你,到府里我们大家都在一起,母亲也能看着你吃饭睡觉。”
殷云淡淡的摇了摇头,“这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
对于他这样的执拗性子,殷夫人实在无可奈何,“既然你已经将人下葬了,婢女也被你处置了,这件事就过去吧,千万不要想着和皇亲国戚斗,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母亲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觉得可能吗?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他。”
“呸呸呸,说什么大不敬之话呢,让人听去了你是想连累家族吗?这种想法最好及时止损,不许再胡闹了。”殷夫人紧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好像说错话的人是自己一样。
殷云没理会,“儿子要进宫一趟,母亲先回吧。”
他去东宫找了太子,君昭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会来,颇为意外,直到他表明来意,“太子殿下,臣觉得和亲一事非玉珠公主不可,如果她不能成为和亲人选,那我会敲响鸣冤鼓,状告玉珠公主杀害吾妻。”
太子殿下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狠,玉珠好歹是他的妹妹,而且此事事关皇家秘辛,此事定不能宣扬出去,弄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殷大学士痛失爱妻我能够理解,但也不能随意攀扯,玉珠虽然娇纵任性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做出如此有损阴德之事,你说这话前可有什么证据?”
“太子殿下,身为您的教习先生,我从来不说假话,而且证人,我有,至于说证物,杀害吾妻的是宫中的毒药,这又怎么解释?只要查出毒物的来源和出处,我想答案显而易见。”
君昭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相信了大半,没想到玉珠真的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来,想着父皇和母后还准备让她和兰一臣定亲,他就满脸的不悦。
说起来,他和玉珠的姐姐明珠交情不浅,因为是同龄,自然比别人都要亲厚,当初明珠要被送去和亲的时候,有谁为她争取过,没有,而他当时羽翼未丰,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明珠姐姐远离故土,最终在他乡化为一抔尘埃。
“你说得对,兰大人那样的人物,我这妹妹确实配不上,”太子最终站在了殷云这一边。
太子秘密的见了圣上,将此事既没有添油也没有加醋的说了玉珠做的事,让父皇好好斟酌,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肆无忌惮的宠着她了。
官家脸色渐渐暗沉,从小到大,玉珠做了许多错事,他都可以放任不管,可现在使臣还在,朝堂之上波诡云谲,她却还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确实让他生气而失望。
“所以殷云是这么跟你说的?”官家没想到殷云威胁起人来不温不火,却有很大的反响。
“父皇也不希望这丑事传扬出去吧,不管最后他状告成功与否,对皇家颜面都是有损的。”太子看着父皇纠结的表情,竟觉得莫名的爽。
***
叙州城下,孙乾又再次卷土重来,徐进和兰一臣站在城楼之上,有牢固的城墙,任凭士兵如何冲锋陷阵,也只能无功而返,孙乾却并不懊恼,仍然游刃有余的指挥在阵前,一个小兵匆匆跑上城来,在徐进耳边耳语一番,徐进镇定的点点头,看着兰一臣也更为恭敬了。
孙乾他们果然兵分两路了,怪不得今日城墙前的人少了一大半,不过他们想从水路进城,简直是痴心妄想,想必风幽篁那边应该也游刃有余吧。
风幽篁预料的没错,孙乾果然想暗度陈仓,从水路进城,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敌军快要接近水岸的时候,突然一阵叮叮当当的铜铃作响,那声音如魔音入耳,让船上的敌军惊慌失措,阵脚打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这个时候,扮做士兵的百姓们个个手拿刀剑,在岸边叫嚣着,只等着敌军一上岸,就来个鱼死网破,船上的副手没想到会出这么一变故,当即下令战船停止前进,向空中发出信号弹,给孙乾示警,请求支援或者撤退的命令。
在城墙下面稳如泰山的人在看到这一信号弹飞上云霄,脸色骤变,然后目光发狠的看向站在城楼上的人,没想到他们早有防备,他想一步,人家想十步,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当即,他命人吹响口哨,立即鸣金收兵,这是他们第二次溃不成军,真是气煞人也!
接连赢了两场,徐进郁结在心口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他算是真的服了,到了议事厅,谢裴煜也在,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喜悦的。
就在大家回味着胜利的喜悦时,王瑞瑛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了四碗杏仁醪,看着格外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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