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远在长安城的兰一臣,正在准备明日去赏荷宴的衣服。
以往他的衣着都会让木兮来准备,这次却全然不同,明日有一场胜仗要打,需要耗费他不少精神,这身衣服是他的战袍,而不只是普通的衣服。
就好比战场上将士要穿盔甲,以此来显示他们的气势和决心,兰一臣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件,都不甚满意。
木夕上前说,“兰大人,这件靛青色的衣服若是去参加诗会非常合适,不过,这件深蓝色的更能凸显您出尘的气质,明天一定有不少名门贵女被您这一身打扮勾走了魂。”
兰一臣斥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呢?明天我要去做什么你还能不清楚?官家明显还是偏袒长公主的,只是碍于我交出去的物证,他没有办法亲自阻止我,却想让右相从中斡旋,那他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兰大人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毕竟要是和长公主正面迎战,那以后你们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那么你和右相的关系就更加水火不容了呀!”木兮也是为他的仕途考虑。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和女人。
兰一臣明白他的意思,可他不为所动,“今日我若退上一分,他日面对官场上的明刀暗枪,我是不是还要一退再退?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大家都知道我的脾性,以后面对我时,才不会觉得我软弱可欺或者好说话。”
木兮叹了口气。兰一臣最终选择了那件深蓝色的衣裳,袖口上还绣着飞鹤的图腾,木兮把这件衣服用熏香熏了三四遍,把它挂到衣架子上。
第二日如约而至,长公主办的赏荷宴,自然是非常盛大的,小到琉璃用的杯盏,大到花园里的奇珍异石,哪一个单列举出来都不是凡品。
长公主本人也有意在此次赏荷宴中挑选一位未来的儿媳,如今殷一寒已上了上书房,即使将来不科考也能谋个一官半职,前途不可限量,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在他娶妻一事上,她自然不会马虎。
长公主或许并不知道她这位表面看起来乖巧的儿子,因为在这种可怕的掌控欲下会生出叛逆的心思,一旦濒临爆发,大概是不可逆转的。
赏荷宴设在了长公主名下的一座园子里,因长公主名讳里有一个“倚”字,故而起名叫倚园。
这个园子的占地面。因为背靠大山松柏,任凭你走路走上三天三夜都走不完。
竹篱屋舍,石屋花轩;松柏群吟,藤萝翳景;流水绕户,飞泉挂檐;烟霞欲栖,林壑将瞑;草帖画谱,随处可见。
蝴蝶纷飞之间,姑娘们嬉闹着拿扇扑蝶,她们跟随着蝴蝶的脚步,走进九曲回廊之中,笑闹声不绝于耳,却个个笑得矜持,如银铃一般动听,不失了大家闺秀的风度和气质。
她们进了花厅之后,纷纷向对方介绍起自己的家世背景,哪一个不是名门闺秀,等轮到白玲珑的时候,她舔了舔嘴唇,有些干涩的说道,“小女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儿,在家排行第五。”
话说礼部是六部之首,也算是高门大户了,然而她只是个庶出,比不得自己几个姐姐高嫁,却没想到这次长公主竟然也邀请了她。
宁国公府的上的宁流云和宁流纤两位小姐也过来了,她们和玉珠公主的关系可极为要好,如今公主远嫁,也没了时常去宫里的借口,这种场合便也参加的多了。
宁流云捂着嘴偷笑,“姐妹们怕是还不知道吧,这白五姑娘听说前阵子被贼人掳了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的,白五妹妹,千万别怪我多嘴,这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听说你家里人已经准备把你远嫁,没想到今日还能来到这样的场合,也算是长公主给你的恩赐。”
“白五妹妹可要好好睁大了眼,挑一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莫辜负了长公主的心意,”宁流纤向来和宁流云沆瀣一气,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全然不顾当事人脸色的骤变。
白玲珑来这样的场合之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世家贵女表面上都是高贵端方的模样,然而背地里后宅的手段,她们哪一个没有学过,捧高踩低更是常有的事,所以在收到邀请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抵触。
如今真实面临这样的情况,白玲珑羞愤的同时也平静下来,淡然道,“宁家姑娘说笑了,若你们发生同样的情况,恐怕至今都还未逃脱呢,毕竟让人憎恨的是那群贼徒,无辜的是我们这些姑娘不是吗?”
其他姑娘以同理心想了想,确实如此,对白玲珑多了几分同情。
宁大姑娘和二姑娘没想到这白玲珑如此的巧舌如簧,冷笑一声,正想再说些什么,就有人高喊长公主他们到了。
圣延长公主如今依然是风华绝貌,长相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美,眉心的花钿把她的姿色衬得更加脱俗,一举一动都是皇家公主的风范,是这些贵女可望而不可即达到的高度。
女客和男客被一条河流阻隔开来,女客在西苑,男客在东院,这其中去河上泛舟的节目,这是为了让男女之间彼此之间更进一步,到时候互相有意的男女便可让男客赠送一朵荷花作为心意,女客若接受了,那两人便算是成了一大半,到时候再由长公主牵线搭桥,双方的长辈一般都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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