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什么可能?”
“不会吧?那荆洲申州要是不让进,那咱们,白逃到这儿了!还不如死在渝州!”
“苍天啊!”
流民群里一片哀嚎,林微的机会却悄然到来。
“等一下,你们先听我说完。”林微又大声道。
众人一听,眨眨眼把哀嚎的嘴巴闭上了,方才张嘴还被灌进来几道冷风,这会砸吧砸吧嘴,去听前面的女人说话。
林微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圣上派了人来赈灾,到时候咱们看到那朝廷的人就上去排队领粮食。”
流民一听,又一喜。
有人问:“那人什么时候来?”
林微:“应该就是这两天,或许是圣上念着咱们流民辛苦,没法好好过年,所以才派人来赈灾,顺便抗击敌寇吧?”
众人一听,有道理,当即对着边北拜:“多谢圣上。”
林微的嘴角却露出了满含深意的笑容,可不是要好好谢谢那位吗!
谢谢他,昏庸无能,让渝州百姓流离失所。
谢谢他,渝州旱灾却没有拨款赈灾。
谢谢他,敌寇来袭,他直接把渝州拱手让人,任由百姓流离失所,自生自灭。
还要在这么艰难的时候,对有功之臣、对有功之军赶尽杀绝!
天黑了,林微看着白茫茫和黑乎乎混为一体的山林。
那朝廷的将士是从官道来的,但因王兴业之前放出的消息,因此那些将士必定会上山剿叛军,所以可能会从她们这儿的附近路过。
她只需要带着这些流民,去拦住那人马即可。
如果那什么元索是个心中有家国百姓的,她就策反他先抗击敌寇。
如果那元索只听皇帝的号令,视百姓如草芥,那她的操作空间可就更大了!
十里关。
寒风萧瑟,年过半百的老将元索带着三万士兵疾驰而过,他自从出了荆洲,一路沿着官道走,就看到了大批的流民,成千上万,数不胜数。
有冻死在路边的,也有佝偻着身体往回走的。
他只是武将,收留流民安置并非他分内事。
可他也看得清楚,这些流民不被荆洲守城的接纳。
路过通往申州的路口时,看到那边也有大量流民涌出来,他就知道,申州也不接纳流民。
他年轻时曾去过渝州,知道青连山有多难走,所以眼前看到的这些数量,还是经过了一大轮削减的。
他越看,脸色越不好。
走到十里关时,天色已晚,他令所有将士就地安营扎寨。
后勤送来茶水,他刚喝了一口就破口大骂。
“这都他妈的什么世道!那蛮敌都把渝州打下了,却让我来干这等自相残杀的事!”
营帐里只有军师一人,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哎呀呀呀,低声些,隔墙有耳呀。”军师李通双手作出按压状,想把声音压低些。
元索嗤之以鼻,都说清醒的人最痛苦,他现在就很痛苦。
明知该去杀的是蛮敌,可上头的军令却是去灭杨家军旧部。
据他所知,杨家军原本有十万人,杨将军一案,牵连了两万,几乎都是大小将士、统兵等。
剩下的八万,被上头分别派去了九个州,或许也被秘密下令处理掉了。
因为这件事,国力空虚,朝中再找不出能抵抗蛮敌的军队,因为其他州府的士兵都是固定驻扎的,临时抽调出来或许也能来渝州支援一二,只是上头那位并不这样做。
只说渝州原本就有几万守城将士,也不算算,蛮敌都打了快一年了,若不是青连山挡着,怕是早就打上鹤京了,那原本的守城将士哪还有剩下的?
杨家军旧部本来跟那王兴业是要去抗击敌寇的,可不知怎的,上头突然就要下令让他先剿叛军再抗击敌寇。
当真是可笑,他若对上杨家军旧部,双方只会两败俱伤,又哪来的余力去抗击蛮敌?
这么想着,元索吹着胡子又灌下一口水。
就当是酒了。
李通看着他不再多说,这才放下心来。
元索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原本只是陲州的一个小将,因性格暴躁,年过半百混成三等小将。
这些的事情原也不该落他头上,只是正好他回京述职,这不就被圣上找到人了,当即就让他点兵来渝州,
他带着三万人,没日没夜跑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
现在也不知青连山是什么状况,更不知那蛮敌是否已经渗透进来。
忽而,手下有人来报。
来人掀开营帐帘子,带进来一股寒风,把头脑大热,怨气横生的元索吹得立时清醒了些。
“元将军,十里关的衙役说七日前曾在山上发现叛军踪迹。”
元索一听,不满地把人赶了出去:“去去去,都七日了,还要他说?咱们不会自己上山去找?”
上头的说杨家军是叛军也就罢了,可他最不耐烦底下人说那是叛军。
十年前,他才四十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看到与他年纪差不多的杨尽勇,才知道什么叫天生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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