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姨,这事儿怎么能就这么过去了呢?”
林与青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的丈夫亲手卖掉了自己的女儿,你却在警察局里为他辩解是嫁女儿。”
“燕子因为刘耀这个人渣……”
“够了!”张冬梅怒吼:“别说了,别说了!”
“事实已经如此了,还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亲手杀了我男人吗?!啊!”
“刘燕子死了。”
郁时冷漠的打断张冬梅。
张冬梅愣住,眼睛对上郁时,茫然的“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郁时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张冬梅,眼睛在其滑落脸庞的汗水上停留一秒,淡淡道:“我说,刘燕子死了。”
“哐当——”
张冬梅脚边的针线桶倒地。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郁时:“燕子,死了?怎么会……”
“怎么不会?”郁时反问道:“在你心里,不早就已经把她当死人看了吗?”
“张冬梅,刘燕子因为你而回来,却被刘耀亲手卖掉。你是她妈妈,十月怀胎生下她,二十几年的感情,难道你就不心疼?”
张冬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郁时继续道:“刘耀酗酒赌博还家暴,这样的男人连垃圾都不如,你竟然还能跟着他过这么多年,甚至连亲生女儿被卖了,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还帮着他数钱。”
“张冬梅,你女儿的死,你也有份。”
“不,不……”张冬梅捂住耳边,语气无助道:“你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不懂什么?”郁时问。
“不懂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不懂你一辈子忍受家暴还沾沾自喜以为那是爱你的表现?还是不懂你挨打成习惯的扭曲心理?”
张冬梅被一系列问题问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郁时看着眼前的女人,面黄肌瘦,形如枯槁。
张冬梅是爱女儿的,但这份爱抵不过她对刘耀的害怕。
来之前,郁时在飞机上看完了张冬梅和刘耀的详细调查报告。
张冬梅二十三岁嫁给刘耀,她没有父母,刘耀是她唯一的亲人。在前几年的婚姻中,她是幸福的。
张冬梅身体不行,家里开销全靠刘耀一个人,而刘耀在工厂工作,一个月的工资足够小两口生活。
后来有了孩子,日子也还将就过。
没想到,刘耀因为工作时与领导发生冲突,导致被辞退,让家里突然失去了经济来源。
他尝试找工作,但刘家庄这地方小,被得罪的领导放狠话让他找不到工作,没有哪家工厂愿意收他。
于是刘耀开始喝酒买醉,又阴差阳错被人带着参与赌博。
渐渐的,他不再去面试,而是日日泡在赌场,将家里存了几年的钱全部输光。
张冬梅想把他拉回来,几番争吵,刘耀对张冬梅下了手。
起初刘耀会道歉,并且下跪表示自己会改。
张冬梅原谅了。
但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有了1,自然而然就有了2。
面对张冬梅的一次次妥协,刘耀变本加厉,下手也更加重。
张冬梅在不断被家暴中,失去了反抗。
起初她因为爱而退让忍耐,后来因为害怕。
她骨子里害怕刘耀。
同时,在长达十几年的家暴中,她心理扭曲,诡异的对刘耀的家暴产生了依赖。
她恨刘耀为了钱卖掉女儿,但她不敢反抗。
因为在她扭曲的心里,刘耀就是她的依靠。
“谁啊,大白天的吵吵什么吵吵?!”
屋子里骂骂咧咧走出来一个身穿老头背心的中年男人,他瘸了一只腿,走路时一瘸一拐。
刘耀看了眼张冬梅木愣地坐在楼道里,眉头一皱,转而扫向郁时等人。
看见林与青后,男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凶狠道:“贱人,你还好意思来?”
“都是因为你,报警封了赌场,导致我被所有赌场的老板禁止进入,还因此瘸了条腿!”
“你都好意思卖女儿。”林与青冷哼一声:“我有什么不好意思?”
刘耀气得不行,抬手就想要扇林与青巴掌。
就在这时,郁时一把抓住他,将他向右一拉,刘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茫然抬头,看见一脸嫌弃的郁时。
只见郁时红唇微张,一字一句道:“敢在我面前动我的人,信不信我断你另一条腿。”
老小区的巷子里,夏风穿过,将本就炎热的小地方吹得更加闷热。
刘耀呆坐在地,望着郁时冰冷的眼神,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年轻女孩吓住,顿时恼怒起来。
刘耀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怒气冲冲的朝郁时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我家撒野?”
“臭娘们,还敢威胁我!”
刘耀骂骂咧咧,嘴里的话要多脏有多脏。
张冬梅见此,连忙上前拉住刘耀,朝他低声劝道:“老刘,别……”
“滚一边去。”刘耀一把推开张冬梅,“没用的东西,当初要不是你告诉那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