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萧茹瑾抿唇,并未想过瑞庆王是这般性格,垂下头沉默。
深宫畸形,不受宠的皇子会长成这模样并非罕事。
若是盛亓儿时没有遇见萧茹瑾,说不定那人比现在还疯,早没了任何约束人伦,成为一个杀戮的傀儡。
她不再怀疑瑞庆王,这般城府,就算发觉她同盛亓关系必不会说出去罢。
至于崔珏,同窗的情谊在,君子如玉,他也不会对崔家人说她的闲话。
林园香烟寥寥、松木清新,琴鸣琵琶声不绝于耳。
如此诗兴大发的时刻,她竟有些想念盛亓。
看了看周围坐客,低声问:“冥昭王还未起?”
服侍的仆从回:“娘娘,派人问过了,王爷似是发了寒疾,高烧不退。”
“哦?”
萧茹瑾些许惊讶挑眉,不信。
那男人健壮如牛,也会生病?
在她记忆中,从他习武健身开始,就再也没有暴露过脆弱的一面。
有时她还在惋惜曾经哪个被小太监踩着欺负、一碰就脸红、一走就嘤嘤哭的盛亓去哪了。
瑞庆王听此话摸了摸胡须:“小王的寝院就在九侄儿隔壁,昨夜被呼声惊醒,听闻九侄儿不知为何失足落湖了。他身上受了伤,又在湖水里浸了整夜,铁打的身子也会倒下。”
“小王便是想着冥昭王暂且回不了宫,才会邀请娘娘再在小王宅院多歇几日。”
“落湖?”
萧茹瑾表情古怪,那人怎会落湖?
怕不是故意的。
他这是又发哪门子疯,苦肉计?
崔珏跟她想的差不多,听下人通报轻笑了声,柔柔看萧茹瑾。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冥昭王是漓国大英雄,自然难以抵过美人绝色。”
萧茹瑾耳根不由臊红,忙撇清关系。
“哀家同冥昭王并不熟稔,没想他还会有心情不郁的时刻。既然皇叔这般劝诫,那么在昭王康健之前,哀家多叨扰一些时日。”
“好好好!”
盛柏松连说几个“好”字,状似欣喜。
“我一正妻都未娶得孤家寡人,正愁整天呆在林园无趣,娘娘不嫌弃这处行宫偏小便可!”
“来人啊,继续演奏、舞乐!”
茶过三巡,到了傍晚的时候萧茹瑾还是忍不住思绪,跑去膳房熬了一碗驱寒药,去往盛亓住宅。
她身上沾了一身脂粉味,还戴着崔珏今日在花园里摘下的木槿,叮叮当当到了院落。
刚进门便遭到阻拦。
“娘娘来要作何。”
拦人的是盛亓的贴身下属,统领私卫队的司长陆辰。
萧茹瑾见过他多回,每回盛亓抓她欺辱的时候他都让心腹在门口守风。
可陆辰武功极好,她不敢想象这人知道些什么,平日能躲就躲。
现在忽然瞧见,不禁尴尬。
“哀家、哀家给冥昭王送药,听说他病了?”
陆辰性子同主人一般无二,冷淡蹙眉:“病气与否,与娘娘无关。”
“主子咽喉处受了伤,不说病,死了娘娘当也是无所谓的。”
“你这孩子——”
萧茹瑾忍了忍,想了想陆辰也就同蝉茗差不多大,耐心解释。
“我算准了深浅,那点皮肉苦断没有你家主子在战场上受得一半疼。他自己落了水,总不能迁怒我。”
“呵,皮肉苦?”
陆辰咬牙,“真不知主子看上你哪点,黑心黑肺,你根本不知道王爷他——”
没说完,院落里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
“陆辰,让她进来。”
萧茹瑾一听知道是盛亓,故意推过陆辰。
“听见了,让开?”萧茹瑾抬了抬下巴,倒是有些得意。
“你!”
少年气得要命,然而萧茹瑾挥了挥衣袖,怡然自得踏入门府。
刚进入房间,她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当即心惊。
在孕育孩子后她精进医术,如今在这方面颇有造诣。
她敢打包票那一金针算准了穴脉没有刺痛男人,只让他清醒,然没想到他还能伤得这么重。
“盛景淮!”
萧茹瑾唤了句,马上跑到床榻边去抓男人手腕。
“你到底是何病,给我看看。”
萧茹瑾摸着,下一秒跌入温软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传来,耳畔有人低声询问。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一听这话萧茹瑾就知道她被骗了,气得推搡男人。
“你又在做什么!装病?!”
“是真病,不信你摸。”
夕阳西下,暖黄的光辉洒在男人琥珀色眼眸中,他慵懒半眯显得格外惑人。
昨夜二人是冷战着离开,今日又搂在一起,萧茹瑾都快被他搞糊涂了。
盛亓拉着萧茹瑾的手摸向额角,是有些发热,细密的汗珠滚滚,萧茹瑾皱眉。
“纵然现在是末夏,也不可随意入湖,你为何要这么做。”
“猜猜。”
盛亓继续慵懒道,手攥着萧茹瑾手心不放,肆意把玩。
萧茹瑾仔细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