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棠没想到自己只是在旁边咳了一会,那胡乱给江云晚泼上的脏水就被七王爷自己圆上了。
按理说,她只要顺势肯定七王爷的猜测,便也算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可她不知道这事不单损害的是七王爷的颜面,还有他竞争皇位的资格,只担心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便又挑着男人最在意的事情。
“她根本就不想履行婚约,而是想要毁掉婚约。”苏玉棠虽然不再像先前那样咳不停,但现在说话的时候嗓子就跟有火在烧一样疼。
“你说什么?”
“前一阵子她不知用什么办法勾搭上了摄政王,如今她一心想做摄政王妃,又担心王爷非要履行婚约,便在摄政王的协同下用这般龌龊的方式害了王爷。”
她哑声说着,又低垂下眼眸,藏起其中恶意。
“她与我皇叔?我那皇叔向来不近美色,怎么可能与她有纠葛?”
七王爷不信。
“可江云晚是京都第一美人。”苏玉棠忍着嫉妒,一字一顿道。
七王爷脸上神色变幻了几番,最终还是信了。
“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她以为傍上皇叔就能高枕无忧了?”
“呵,别忘了我们的婚约还未解除,她不想嫁给本王,本王就偏要娶她、折磨她!”
瞧着七王爷那充满恨意的眼眸,苏玉棠笃定江云晚就算能够嫁给皇子,之后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勾唇笑着,又怕夜长梦多,就催促着七王爷去找皇帝赐婚。
只要圣旨一下,就算摄政王念着江云晚昨夜的救命之恩,也无法在她的婚事上改变分毫。
七王爷做事效率也高,当即就往皇宫走。
他们都怕迟则生变,却不想弄巧成拙——
“拜见父皇,儿臣想请父皇为儿臣赐婚……皇、皇叔,你怎么在这?”
七王爷刘言睿一进去就急于表达自己的目的,可话都说了一半了,他一抬头,发现摄政王也在里面喝茶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你想让朕帮你和谁赐婚?”皇帝问。
“就是和……和……”
想到先前苏玉棠透露江云晚与皇叔早有纠葛一事,刘言睿心头微紧,那在心里盘旋了无数次的名字此刻明明都到嘴边了,他却没勇气说出。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提了这事,皇帝便不会允许他说话藏一半,“说!”
极为简单一个字,却帝王威严十足。
刘言睿被吓得吞口而出,“是江云晚。”
这名字有点熟悉。
江姓……
皇帝眯着眼睛想了片刻,“你要娶相府千金?”
“朕是记得你和相府的某位小姐有婚约,可你应该清楚就前一阵子发生那件荒唐事,以江相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再将女儿嫁给你的。”
他沉下声,语气似有谴责自己这个儿子没有自知之明之意。
那事虽被压下了,可当时在场有那么多双眼睛看到。
男人有些风流韵事原是很正常,可这千不该万不该发生在两兄弟之间。
那些朝臣虽从未在明面上提过一句,可实际对那天发生的一切心里都是门清。
这但凡是要点面子的,只怕都不肯将女儿嫁给自己的这两个儿子。
找自己赐婚确实是条路。
若是一般的小官,这圣旨下了也就下了,但像江相这样的肱股之臣总归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这个不行。”皇帝声音微沉。
刘言睿察觉出他语气里的不悦,连忙解释道:“那江云晚不是相府嫡亲的小姐,是先前抱错了的。她的亲生父母只是开酒楼的商人,虽然身份不显,但勉强也够做儿臣的一个妾室。”
皇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是江相的亲女就好。
这商贾之女的身份差是差了点,但给现在的老七做个妾也不是不行。
可哪有为纳妾下圣旨的?
老七做事这般不过脑,也难怪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皇帝暗暗叹息,面上却不显,只道:“既有婚约,就无需圣旨。”
这也算是正式确定了与七王爷有婚约的被抱错的江云晚,而非苏玉棠这个真千金。
刘言睿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与天生凤命的苏玉棠没了缘分,可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仍是控制不住的失落与难受。
也罢,能得父皇的应允也算足够,实在要不到赐婚圣旨就算了。
先前他也是听了苏玉棠的话,担心没圣旨皇叔会从中作梗,如今皇叔在旁听得清清楚楚,却始终不表态,想来就算与江云晚有些私交,也不过是同她玩玩罢了。
可江云晚偏是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竟为此毁了自己的一生,真是可恨!
七王爷又开始生气。
这时,充当了许久隐形人的摄政王终于出声了,“皇兄此言差矣,娶妃这样的大事总要有个圣旨才显得有排面些。”
刘言睿微微皱眉,纠正道:“皇叔误会了,是纳妾不是娶妃。”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误会。”摄政王眸光坚定,语气郑重,“是本王要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