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吃过晚饭后,唐瑶借着洗碗的名义,和王喜画一起钻进了厨房。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搓洗着大水盆里的碗筷,一边脚步轻移,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另一边的王喜画。
“大嫂?”
“诶。”王喜画嘴比脑子快地应了一声,抬眼看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唐瑶斟酌着问:“大嫂,最近陈娟还有没有欺负你?”
王喜画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的。”
唐瑶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大嫂,如果陈娟把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家务活,都推给你,强迫你替她干。这样就叫做欺负了。”
“她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王喜画纠结地握紧了手里的抹布,迟疑地说:“……那应该也算不上欺负吧。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找我帮帮忙而已……”
一听这话,唐瑶就反应过来。
白天她和许清川都不在家,没人治陈娟,唯一能管得住陈娟的周老太太又向来看王喜画不顺眼,根本不可能为了王喜画管教陈娟。
这就导致,陈娟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王喜画这个老实人。
她叹了口气,放弃继续教王喜画要自立。
毕竟这样的对话曾经也发生过不少次,唐瑶劝王喜画在陈娟面前不用那么听话,省的一直被人欺负,可王喜画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从小生活在被打压的家庭环境里,嫁人之后又遇到了不讲理的周老太太,把丈夫和公爹婆婆的死全部赖在王喜画一个弱女子的头上。
王喜画她根本没有养成过任何保护自己的自立自强念头。
即使唐瑶耳提面命,短时间内,也无法纠正她的观念。
唐瑶微微喟叹一声,表情无奈。
“三弟妹,放心吧,我知道你这是在关心我。”王喜画罕见地主动表露了自己的心意,“我和四弟妹一样,都是好人。”
听她主动提起了许清川,唐瑶眼睛一亮,顺着话头道:“许清川?嘁,她算什么好人。”
唐瑶做作地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对许清川的“厌恶”。
王喜画有些无奈,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四弟妹人还是很好的。她现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之前还送过我衣服,邀请我去帮她的忙,还说会给我发工资。”
“哦?”唐瑶眉头一挑,清澈的眼睛里泛起点点笑意,嘴上却仍旧不留情面,“她还会这么好心?”
“是呀。”王喜画微微弯起唇角,可下一秒,五官又落寞了下来,“可惜,我不能回应她的邀请。”
“为什么?”唐瑶错愕地问,势必刨根究底。
王喜画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唐瑶的眼神攻势,最后小声地嗫喏开口说:“我、我这个人的命数不好,是灾星。要是和谁走的太近了,准没好事儿的。”
唐瑶瞠目结舌,这个理由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要是我答应了四弟妹,说不定会把我的霉运传染给她。现在这样就很好,没有我在旁边耽误事儿,四弟妹的生意反而越来越红火了。”
王喜画说着说着,语气中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向往和钦羡。
“啊,三弟妹,你别误会,你也是很优秀的。”王喜画回了唐瑶一个微笑,谨慎地端着水。
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性格,生怕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导致唐瑶和许清川之间的“裂缝”更加扩大。
*
“大嫂竟然这么说?”
许清川听完唐瑶的话,拍着桌子,愤怒地站起身。
“都怪周老太太那个迂腐的坏蛋,硬生生把自己儿子儿媳的死亡怪罪在王喜画身上,导致她原本就没多少的自信心彻底崩塌,居然还以为是自己的命数不好!”
许清川是真的生气了。
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许清川深知舆论和流言蜚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对于周老太太来说,她只是为自己的悲伤和怨气找到了一个出气筒。
然而对于王喜画来说,那些无端的指责最伤人心,并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地刻进她的灵魂深处。
渐渐的,就连王喜画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灾星。
“子不语怪力乱神,主席也一直倡导科学,哪来的什么天生的命数不好的灾星,这种话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许清川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急速头脑风暴:“不行,我得找个机会,让她破除这个想法。”
“就算不为了让她帮我卖衣服,我也得帮她这一把。”
“我支持你。”唐瑶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
撇开王喜画的自卑和懦弱不谈,她的确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总是默默地承担了很多事情,却又一直闭口不谈。
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不过,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唐瑶蹙了蹙眉心,看向许清川。
许清川摸着下巴,思忖许久,想到一个主意:“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终归是值得尝试的一个办法。”
“瑶瑶,咱俩对这年代的首都都不太了解,你帮我去问问你老公,附近有寺庙吗?”
唐瑶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