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格拉墨村,名为卫座的老人此时正面对着乌尔村庄第二支远征军的总指挥。在其眼中面前这名男人看来有些冒失,似乎也不太刚毅,却给人一种不愉快的感觉。
不过老人知道这股不愉快的感觉并非这男人身上的特征,而是对方的话直接捅在自己心头的感觉。心弦遭胡乱拨弄,苦痛在所难免。
然而,老人更明白现在重要的并非是自身的感情,而是正在等待物资的部队。自从家族几乎全灭后,老人已经不想再看到年轻人的死伤,因为那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子子孙孙再死上一次那般痛苦,更别提不是死于战斗而是被活活饿死
的。
既然如今乌尔村庄质疑老人等说话的立足点,那就表示简单向对方要求援助的可能性已经消失了。眼下只有依照备用计画,放弃自身的立足点,乖乖放下尊严,放下身分,就像过去向西北各村摇尾乞怜一般;如果肯狠下心来当狗,那么不管主人是谁都无所谓吧?
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老人在心中重新下定决心的同时外表看来又更显老迈了。
“也许正如先生所言,我等不能够给予保证,但若贵村愿意承认我们之间的盟约我等愿为贵村犬马,随贵村方便调度。”
老人这言论听来似乎把能给的全给了,但事实
上只是虚言。因为统率部队的权力始终还是在格拉墨村手上,若是碰到对部队有利,甚至对村庄本身有利的情况他们随时可以舍弃乌尔村庄的支援,背离与乌尔村庄的盟约,所以并未有足够的诚意。
这种小事情司礼当然清楚,他是个对小地方特别要求且明白的人,虽说因过于拘泥于细节无法担任统合作战的职务,但处理这类文字游戏还是绰绰有余。
“既然贵部队愿意作为本村犬马,那是否能接受本村派员进驻领导,并且打散部队重新编制,必要时与他村混搭,甚至牺牲性命,完成本村的作战目标?”
听了这段话老人本来就已
经皱巴巴的眉头似乎更加深了,他明白对方完全看透了自己的意图,而且也明白若在这里答应对方也许明日以格拉墨村为主的部队便会消失在这世界上。
“敝村部队习惯与他村部队不同,实在难以与他村共同作战,关于这点还请先生见谅。”
“既然如此不就是在说空话吗?约定甚么的不过是口头上的东西,遇到危难时就算自己愿意遵守,但考虑到其他人的生命时也有不得不违背诺言的时候,还是各位打算以神灵的名义来发誓,结下真正的血盟?不过依照贵部队的立场恐怕也难行这事吧?”
说到此处,老人已经明白再不给出些
甚么谈判就到此为止了,于是皱眉深思,而就在这时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凑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其中似乎藏有老人所不理解的某种含意。
“可、可以让我表达一些意见吗?”
忽然,格拉墨村代表中,那名迟迟未出声的金发女孩开口了。面对这突然的状况,格拉墨村人比乌尔村庄的人还要吃惊不少。
“当然可以,请说。”
司礼笑着邀请女孩表达意见,但这可急坏了女孩身边的老人,不断以目光暗示女孩,要她有甚么话先商量后再开口,不过这动作却使在一旁观看的凑毫不节制大笑,而且是真正的,丝毫没有一点掩饰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