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村庄──或该说乌尔联邦──的胜利展现了改革体制的强大,迫使南方人类世界另外两大集团──西北各村与南方各村也开始加紧脚步改革。
然而,乌尔联邦的权力兴起是有他的原因所在,所谓多难兴邦,如果不是在危机中抓紧机会乌尔联邦便不可能如此强大,其他的村庄想要学习终究会失败,毕竟最基本的谁订规则、谁当老大,这类初始的问题就足以掀起无数的阴谋与战火。
两大集团改革路漫漫,不过乌尔联邦所主导的黄金同盟也刚在起步阶段,内部问题恐怕比另外两大集团只会多不会少。
为了深入了解并亲眼见证黄金联盟面临的问题,所以在与
联军的战斗开始之前,卸下总指挥职务的日生便重新回到商队并带领商队前往河下游各村。
随着商船往南移动,沿途见过不少纷争,日生终于发现第一个要改进的项目正是“日期”。
过去人们依赖时间是为了要耕种,日子不必太清楚,何时天气会有哪种变化基本上可以靠经验判断,但如今不可以这样笼统下去,商业繁荣金钱的价值不断起伏,差上一天的损益不可同日而语。
可虽说四季轮转变化,春夏秋冬与月圆月缺之间的关系是明显的,但每每人们想要在这其中找寻适当的叙述来形容两者间的关系时却总是失败。
说到底何时才算一个季节的结束,又何
时才算新的季节的开始,这些事本身便相当不明确,更别说加入天数为单位来计算,而且日夜长短也总在变化,南北日照长度也不同,谁又能说清楚这个地方的一天与那个地方的一天相同呢,若照太阳升起的快慢看来,有这里黑夜那里白昼的事也不奇怪。
为了验证是否有这种情况,日生让人制作了好几组彼此时间相同的沙漏,同时运转,一组作为标准在东方的山丘上,待照到第一道阳光便停止沙漏运转,其余的沙漏便被缓缓移到西边,藉此看时间是否有所差异。
而其结果完全符合直觉,越西边太阳便越晚亮起,虽然差距不大,但这却表示整个黄金同盟若要
获得真正的秩序,那么强硬地订下一组历法是不可不为之事。
然而要订下历法这种事绝非一蹴可几,因为光是要参考一次样本便得经过一轮四季,所以日生只能让人试着去向各村曾经做过类似工作的部门索取这类资料以供参考。
在经过一段时间收集这些资料后,日生又发现光是以沙漏为时间单位根本没有办法计算每次月圆月缺之间的些微误差,但要继续深究下去又会碰上无数困难,就此日期的工作基本完全停摆,只能寻求其他方法解套。
除了日期的问题之外,各村的度量衡与法律制度都是一大挑战,更别提河下游还有许多村庄正还抱持着贝壳负隅顽抗,
黄金本身的供给不足导致乌尔金币商品化而非想像中的流通,以及某些村庄熔币再造都是问题。
另外还有社会上高利贷的问题接连出现,压榨上游以赚取暴利的问题似乎也有增加的趋势,对于这些接踵而来的问题日生直感到一阵阵头痛,因为这表示不仅必须做出一整套的监督与配套措施,更重要的是一股匹敌钢铁的纪律与执行力,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股力量要去哪里找。
“必须更加统一权力才能做到,但这有可能吗?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振笔疾书送回神殿报告的当下,日生喃喃自语着,面对与过去完全不同无比抽象的世界,他的担忧只有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