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必须开发——游鸢如此相信,但是来自商队的命令却令他踌躇,而来自其他商人的解读则是有南方势力试图影响西方──不用说,这个势力多半是乌尔联邦,因为游鸢是乌尔人,神殿区出身,十足十的乌尔人。
西方的森林住民若是增强对北方人绝对是一大隐患,特别是南方人与西方人绝对不可能拉到同一战线,毕竟他们壤接之处就是岸际城市所在,也是北方人的地盘,换言之,不管南方人或西方人想扩张都只能找北方人麻烦,因此游鸢的作法未尝没有道理,只是对商人们而言依然
感到忧心,再怎么说,南方是故乡,谁会希望故乡陷入战乱?
“选择教育森林住民只是实务考量,选择与北方人合作也是实务考量,在下于这判断中并未有更多考量。”
游鸢说出这些话,是诚实,也是羞愧,羞愧于他不敢想像自己师长打算做的究竟是些甚么,自己又该如何反应,更无奈于当初只想投资西方增加给北方的压力,却始料未及变成为敌人提供资源这件事。
“先不说那些,不管意图是甚么,投资西方农业不能算坏事吧?就算会提早开战,但是早些将西方基础打好,战后复
兴也能够加速进行不是吗?”
“你打算以战争当前提吗!”
“显然避无可避不是吗!那么我们现在的工作应该是减少灾损才对吧?”
由南北战争起头,游鸢看见这个阴影也在众商人之中扩大,显然不管是谁对这件事均无法以随便态度对待。
“各位,请安静些,让在下再一次跟各位说清楚,不管如何,开发西方都是必要的,建立南方与西方的好关系也是必要的,这类太过私人的算计不应该直接被公开在本地人面前,不管何时,做事还是必须发自内心,而非算计,至于是否会提前引
发战争,那还得看接下来的操作。”
游鸢一开口,众人停下争执的动作。
“你有甚么妙计吗?”
“如果以事先缴款的方式,一期一期将生产品率先买下的方式进行,而收入支出自行认赔的方式或许有机会做点甚么。”
“那可违反了商人的做法。”
游鸢说的是一种典型农产品契约,以在耕作前先买下土地农产品的方式进行,这是一种预先投资的豪赌,所以买方可以只出合约金,等到契约上的时间到期再决定要不要货,如果不要货,则买方损失合约金及货物,反过来则支付剩余资
金,取得货物。
而在这种契约在游鸢等人的状况中有所差异,北方人是当然购买人,因此只要以收成不好推托照样可以取得所有资金。然而,想当然,这种作法完全违背商业规范,而且北方人也不是白痴或等着被宰的羊。
“总之先投资才重要,说不定真有甚么意外,让我们焦头烂额也说不定。”
“作为商人,那可不能称之为庆幸,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怎样都不讨好的烂问题。”
商人们抱怨着,但却没人离开这次投资座谈,人人都知道,有些事早已经钉在铁板上,想拔也拔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