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中仅剩一人,由异端裁判所培养的女性,她光是明哲保身便坐到眼前的位置。
她是一位公道的女性,如果我没有错误,她决不会嫁祸于我,可是她对贵族的恶劣深信不疑,作为异端裁判所的暗桩,必须对世俗保持足够的敌对性。
如果哪个地方有悲剧,便往贵族身上推,十件事总能扯出十二件事,真相也不会离得太远,拥有如此观念的我的新任妻子提出了要求,想看看那第七道门后的秘密。
我自然会答应她的要求,而且她会看到她想见到的东西,尽管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这个房间,使其变成任何我希望它成为的样子。
第七道门将被打开,孩子们的痕迹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会有时间去清点细小骨骸的数量,去数数有几根毛发绞在肉内,去估算失去的血液又能填满几个酒桶。
但我猜她不懂得把握机会,即使一切如她所愿。
查清了儿童失踪的秘密,完成了她的任务,看到她想看的事物,却见到她一边呕吐一边往门外逃去,一点欢欣的表情都没有。
一想到自己之后的妻子将是如此不满足,不管哪个男人都会叹息,除了我之外,因为我已经预知,她将会离开这个家,为了背叛她的丈夫,她新的主人。
她将依靠正义感让我到法庭上去大放厥词,而我将会平平安安走出法庭,因为她没有考虑到我是一位贵族,我是一位英雄。
信仰是正义的名头,可人才是正义的支柱,如果关系到人,支柱就会倾斜,对错就会转向。
无罪等着我进入法庭邀请它共舞,仁慈等着我走出法庭将它揽在身边,接着我的妻子,我的最后一任妻子她必须依照约定嫁给我,那怕她知道我有多少恶劣的习惯。
我见到她的挣扎。
究竟该背弃以信仰发誓的契约,还是遵守为了维护信仰的恶劣玩笑。
最后她会决定忍过一阵子,为了以后时时刻刻与主同在。
这个答案,她会后悔吗?我想会的,因为背叛别人前,总该先背叛自己,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3.1
那个女人唠叨个没完,日日夜夜在屋内闲逛,就像没事好做。
如果不是我太熟悉被吊在密室中的女人,如果不是我太认识倒在尸堆中的男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能够四处走动的女人感到烦躁?
说起这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到如今竟不与她的丈夫同寝,甚至同上餐桌都拒之门外,果然从贱民选来的女人没有一个得体的,纵然美丽也不过是具容器。
我耳边能听到声音,她的脚步声又到来了,这间宅邸只有她有这种仓促的脚步声,活像应该在路上死的驽马。
今日的话题是甚么?从身体四肢到衣服装饰,从食物到空气,从建筑到佣人,她哪样没有抱怨过?
为了羔羊肉来与我抱怨?羔羊肉就只是羔羊肉,就算肉中有衣服碎片被绞在其中又能代表甚么?
看看那些童仆,在出了法庭后愿意来到领地工作的人依然络绎不绝,有多少人是为了仁慈的名声而来的?如今我还得花上时间来决定究竟谁该入这个门。
更不要提有多少孩子慕名自愿到来,在会请人写上自己的家庭地址,一入门就将仔细守护的纸张交给管家,要让恩惠泽披故里。
这个女人究竟有甚么理由对每件事都充满意见?说那羔羊肉是个孩童?她可曾看过?是甚么颜色的眼珠?是甚么颜色的皮肤?又是甚么颜色的发丝?五官是平或扁?
无理取闹的女人,早晚都在找麻烦,今日便要她知道甚么叫做礼仪,甚么叫做对错。
我会与她说说有关密室的事,我会跟她说那密室内还有七个需要呼吸的女人,而且比她文静许多。
我要她知道她的能力有限而坏事无穷无尽,今日我就要让她履行一个妻子的本分,那怕哭喊叫痛也不打算让她轻易离开。
要叫她顺服她的丈夫,看着她的眼神恍惚,她会明白手脚不是她的东西,会明白声音与血液从不受她支配,她并非自由的见证者,只是单纯弱小的依附物,让她明确了解,所谓所有权从来不在她身上。
她的脚步将会歪斜,意识就要融化,情绪起伏变得如的海面,却绝对不敢在我面前展现,服服贴贴会是她唯一的面貌。
3.2
那个女人现在无神似地在屋里行走,就怕遇上我,唯唯诺诺,恭恭敬敬,活像是一只被啄怕了的斗鸡。
恐怕只有那薄弱的信仰与正义感在束缚着她,让她不致于连夜远离这座领地,她大概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冠冕堂皇的理由,必须找到那些消失的女性才能正正当当地离开此处。
不过若不把头偏开,而去直视恐惧,又有多少人能够安安稳稳在自己的位置上像轮子般打转?
可我也要说,任凭她如何寻找,翻开我领地中的每一片砖瓦也找不着那间密室。
密室藏在镜中,镜中的一切似在而非在,就是谁也夺不走,除了我等这般充满炼金知识的菁英。
我的一位神奇友人也是掌握炼金奥秘的优秀人物,实际上他是一位修士,正因为是修士才能比任何人都接近被称为亵渎的异端学科。
他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