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大惊。
反将一军?
她的意思是,她本来是想陷害睿王妃红杏出墙,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
萧墨栩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云浅扯唇凉笑。
皇后和萧凌策俱是错愕的看着她。
景帝脸色变了好几变,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你策划了什么?”
“回父皇——”
云芷依咬了咬牙,“是臣媳让小桃泼了苏棠一身水,把她从正和殿引出来的,原本臣媳准备在她去往尚衣局的必经之路上给她下药,再把她扔到这个山洞里,与这名侍卫苟且,让人当场捉奸——前方的那场火,也是臣媳让人放的!”
话落,四周又是一片哗然。
难怪,御花园好端端的会突然着火!
原来,这都是凌王妃早就策划好的!
景帝又惊又怒的盯着她,“你……你竟敢……”
云芷依连忙打断了他,“父皇,苏棠欺负了臣媳这么久,每一次都让臣媳颜面尽失,臣媳想要报复她不是应该的吗?”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何况臣媳当时就知道错了,臣媳迷途知返了呀!”
“当时小桃把人带来的那一刻,臣媳看着苏棠的脸,就觉得她罪不至此,所以没有再动她,不但把她放走,还把一切都跟她坦白了,想要求得她的原谅!”
“可是没想到,她竟如此狠心,非但不肯原谅臣媳,甚至不愿将此事禀报父皇您,等着您处置臣媳,她竟然直接抢走了臣媳的药,全都用在了臣媳身上!”
说到最后,她已然崩溃,泣不成声。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顿时都变得十分复杂。
最开始,他们对她的行为十分不齿又十分嫌弃,觉得她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
可是现在,听了她整个心路历程之后,这份嫌恶又逐渐转变成了叹息——就像一个家中的长辈看到自己的孩子做坏事以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和心疼。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君子论迹不论心,其实只要她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害旁人的事,偶尔闪过一两个邪恶的念头,也并非不可饶恕的。”
“是啊,她都跟睿王妃坦白了,睿王妃还这么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个好好的王妃被逼成这样,这是要了她的命啊!”
“……”
四周的风向逐渐变了。
从最开始指着云芷依,变成了此刻对云浅的不满。
景帝骤然沉下声音,“苏棠,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浅嘴角的讽刺更浓了几分,“父皇,在臣媳回答您的问题之前,可以先问的。其他人几个问题吗?”
景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云浅便走到那名侍卫面前,“刚才凌王妃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是否收了五千两,所以才来到这个山洞?”
侍卫正要开口,云浅又补充了一句,“事已至此,你也没必要撒谎。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会求父皇免你死罪。”
侍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本来不知道是谁给他派的任务,但是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凌王妃了——她本人都已经坦白了,也不可能帮他逃出去了,而睿王妃又承诺会为他求情,那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是,属下确实收了钱。”
“具体点。”
“昨日属下收到一封信,信上说,让属下今日酉时到这山洞里来跟一个女人私通,然后会被人当场捉奸,到那时属下再声称自己与她情投意合,事后便能再得到四千两的银票。”
云浅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他什么,又走到山洞口,目光扫过门口的那群宫人。
刚才进洞之前,正是他们在议论她,说这山洞里的女人声音像她。
“你们呢?是不是也收了钱?”
宫人们面面相觑。
云浅淡淡的道:“你们犯的错是最小的,只要你们坦白从宽,父皇一定可以饶恕你们,也不会没收你们拿到的那点小钱。”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一个个低着头,紧张的搓着手。
但是很快,就有一名小宫女弱弱的举手,“王妃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云浅点头,神色沉稳而平和,莫名就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小宫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咬唇道:“好,奴婢说——奴婢也是收到了一封信,让奴婢今日酉时三刻来这假山洞口,与同伴们在此处看热闹,并且议论山洞里的声音像睿王妃。”
她这厢一说完,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看来,也都是类似的情况。
云浅便收回视线,重新回到了景帝面前,“父皇,臣媳问完了。看来这些宫人确实被人收买——难怪刚才我们到洞口的时候,里面的声音明明不像臣媳,他们却硬说是臣媳,还因此对臣媳羞辱谩骂。”
此话一出,宫人们的脸色顿时有些羞愧,一个个把头垂得极低。
大臣们却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
景帝蹙眉道:“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