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模样,哪还有刚才的半分心虚,分明只有满满的得意和讽刺!
她是故意装的!
萧凌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忽然觉得很多事情好像都理顺了——最开始他和郁先生的计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车队像往年一样正常出发,他再安排行刺,再让刺客攀咬老七,一切都顺理成章。就算事情败露,没能成功诬陷老七,也绝对牵扯不到他的头上来!
可是,偏偏苏棠和老七故意把所有马车都弄成了一样的,他不知道父皇究竟坐在哪里,就必然需要布防图!
他们甚至故意给了他一张假图,再让他自己偷到真图,如此一来,他就绝对不会再有怀疑,只会自信满满的动手。
他甚至在看完真图之后自己绘制了一张,连夜把原图放回去,就是为了不引起老七和苏棠的怀疑。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故意让他偷到真图的!
苏棠,这个贱人,竟然在真图上抹了鎏金黄!
他们是故意的……
今日这一切,都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局!
“苏、棠!”
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云浅对上他的目光,几不可察的弯了下唇,眼底却是湛湛冷光。
恨吗?
恨就对了。
当初她身中数刀,被云芷依踹下悬崖的时候,比他还要恨。
他现在承受的这一点,又算什么?
何况,她都还没怎么动手呢,若不是他自己居心叵测非要陷害睿王府,又怎么会中了她的计?
“凌王怎么这么看着我?”
她幽幽的道:“难不成,你的手上虽有鎏金黄的痕迹,可你并没有去国库支取过此物?”
萧凌策勃然大怒,“本王是没有支取过,那又怎么样?现在本王合理怀疑,是老七支取了鎏金黄,故意把鎏金黄弄在本王手上,借机诬陷本王!今日这一切,都是睿王府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混账!”
然而这一次开口的却不是云浅,而是景帝。
他扬手指着萧凌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事到如今,你还敢说出这种诡辩之词?朕罚你禁足在家,老七又何曾见过你一面?”
枉他刚才还险些信了这个混账的话!
可是到头来,竟然又是另一次的欺骗!
“你派人行刺朕,还诬陷你的亲弟弟谋逆,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景帝怒不可遏,“樊缺,把他给朕拉下去,绑起来严加看管,等到回京之后立刻打入宗人府,交由宗人府处置!”
“父皇!”
萧凌策脸色煞白,终于慌了神。
以往犯错,父皇会打他板子、罚他禁足——那都只是些小打小闹,即便身体上受一点伤,即便彰显着父皇的怒火,但也代表父皇没有真的跟他计较,还愿意给他机会!
可是现在,父皇没有打他,反而要直接把他交给宗人府——那就是当真要秉公处理了!
派人行刺皇帝,诬陷老七谋逆,这两条罪下来,那可是死罪啊!
“父皇……”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眶发热,“儿臣是清白的,儿臣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布防图啊,求您相信儿臣!”
皇后懵懵的看了半天,直到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踉跄着冲动帝王面前,“皇上不要啊……”
她慌乱道:“儿子做错了事,您罚他就是了,为什么要把他扔去宗人府呢?那是用来对付外人的地方,我们自家的事,就不能在自家解决吗?臣妾保证,回去之后臣妾一定狠狠教训他,重打他五十个板子,就像上次您对太子一样,好不好?”
玉贵妃本来没想说话。
虽然看到老三和皇后倒霉,她心里十分畅快,可太子最近刚刚闹出那种事,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平点为好。
可是没想到,皇后竟然主动提起太子的事……
她一听就忍不住了,“皇后娘娘这话就不对了,皇族哪来的家事?皇上可是一国之君,他的安危关系着社稷安危,那就是国事!”
虽然没有直说对如何对付老三,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云浅扯了下唇,“是啊父皇,臣媳和睿王倒是无所谓,但是随意偷窃布防图,若是当真对您心存歹意,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啊。”
景帝一听,脸色阴沉得更厉害了。
苏棠说得没错,虽然今日没发生什么,但是不代表次次都会如此。
既然老三这一次能为了嫁祸老七而偷图,下一次是不是也能为了谋朝篡位而偷图呢?
等他把所有的兄弟都杀干净了,是不是就该轮到他这个父皇了?
想到这里,景帝眼底的杀意几乎要眼藏不住,“樊缺,还不动手!”
“不……”
“父皇!”
皇后和萧凌策同时开口,可不管他们怎么哀求,景帝都没有心软,樊缺也就听命把人带了下去。
皇后哭得带雨梨花,景帝直接让李德通找了两个嬷嬷把她带了下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谁能想到,风光霁月的凌王竟然能做出这种事,上回在龙腾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