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当然不会答应。
可是当她回到后院，站在门口看着男人痛得不能自抑的样子，还是一下子攥紧了手心。
她不敢想象，如果萧墨栩知道他此刻遭受的这一切，都是他刚刚找回来的甚至感激的母亲所做，他会怎么想？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断肠蛊根本没有解药，即便她找到了下蛊的人，又能如何？
刚才她只是给了慕诗音一刀，他就疼成这个样子，如果她杀了慕诗音，他是不是也会跟着一块儿死了？
好像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和清妃僵持着，看看到底谁会先心软，谁会更舍不得他受蛊虫折磨的样子。
“浅浅？”
直到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她的思绪这才被拉回，定睛看向他。
他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有些涨红，但嘴角的血迹却并不明显，大概率是已经被他擦掉，此刻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带着几分示好的意思。
云浅的心猝不及防的抽疼了一下。
她再也克制不住，大步冲进去，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萧墨栩，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她不能说爱他，不能让他放心，是她不好。
她不能替他解蛊，不能让他免受疼痛，是她不好。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承受这份痛苦，所以……只能暂时答应清妃的要求。
“胡说什么？”男人被她撞入怀中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而后无奈的看着她，带着几分宠溺，“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对不起……”
云浅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缓缓吐出一句，“我不爱你了。”
萧墨栩猛地一震。
云浅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敛去眼底所有的不甘和不舍，缓慢而郑重的推开了他。
男人终于回过神来，瞳孔紧缩，眼底闪过明显的慌乱，“浅浅……”
云浅打断了他，精致的脸蛋上写满冷漠和薄情，“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感情的事，我也没有办法控制。”
“云浅！”
“所以，我要离开你了。”
“够了！”
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厉喝出声，不想再从她那张嘴里听到任何半句无情的话语。
可是说完却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激烈，连忙放软了声音，“浅浅，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
他伸出手试图去拉她，云浅眼眸一紧，几乎是立刻闪身避开。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空气短暂的寂静了几秒，萧墨栩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刺痛。
可是紧接着，他还是哑着嗓音道：“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一定会改的，你不要说这种话吓唬我，嗯？”
他的眼底，甚至透着一丝卑微的祈求。
云浅对上他的目光，心脏仿佛被尖刀凌迟。
她多么想点头答应他，想要抱着他好好的安慰他，可是——她根本没法和清妃博弈，因为她舍不得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她闭了闭眼，“你没有做错什么，或许早在你当初为了叶拂衣伤害我的时候，我对你就已经彻底没有爱意了。后来答应和你重新开始，不过是舍不得砚儿，可如今我发现……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所以萧墨栩，我们还是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