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这份陡然拔高的视野,李昂开始审视起自己一路走来收获的种种,而他最关注的当然是与全能多元有关的事物。
在这份视野的洞察之下,李昂现在身上无法洞彻的物品有且仅有四件。
自己意识海中那面印刻着白光本身的铜镜,奥特之王赠与的储存着不同可能性数据的光量子球、阿尔宙斯赠予的代表多元之间势力动态的色球,以及那张已经变成纯金色的诸天城的邀请函。
在李昂此时的视野之中,地星独有的精气神系统,也就是世界意志参考自己所创造的超凡系统被逐一解开。
在地星人养元生术或者术中得法时,他们所得的术、法本质上是自己对世界和世界对自己定义的叠加。
自己对世界的定义很好理解。自己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自己认为自己与他人的关系如何?自己所坚定不移之物为何?
用李昂自己的话来说,自己对自己的定义就是我之为我,就是自己与世界之间,与他人之间的不同之处。
而世界对个体的定义则很有意思。这份定义每时每刻都在改变,可能是世界意志或者李昂突然对某个个体投入了大量的关注,又或许是世界意志调整规则时,这份正在变动的规则正好契合了某一个体的世界观。
这种情况下,修士所得的术法便会相当强力。地星上,左子明的加点、李昂的幻想披甲等明显超出旁人的能力几乎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但同样的这份事实也同样揭露了为什么直到现在地星也未出现出里外第二个显道级个体的原因。
因为李昂本身。
在李昂与世界意志的契约中,在两人合体成为宇宙人与奸奇大战的过程中,在李昂过去隔三差五向本世界插入异世界规则的过程中。
李昂和世界意志的存在过于混同。
对地星宇宙的生灵而言,世界意志这个与自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特殊存在必然可以理解,虽然修士入道时无法观测到世界意志,但无论是将之草率的理解为天道,又或是将其定义为某种世界规则,都不算错。
但现在的世界意志中还混住了其他存在。无论何种是修士,无论何等天赋异禀,他们也无法在入道时辨别出李昂和世界意志两者的区别,只能将其全盘接受。
在李昂明悟的这一刻,明白自己对地星超凡系统的影响之前,地星上所有的修士都没有迈入显道的可能。
在这份视野中,地星上现存所有修士身上都可以找到李昂的影子。无论是那份我之为我、变化万千的根基,亦或是李昂身上承载的七种异宇宙力量。
李昂也对这种情况感到有些棘手。按自己和世界意志的预演,就算解除了这份本质联通的契约,两人之间的混同也不会解除。
就在李昂思索着怎么解决这一情况,让地星诞生独属于自己的显道修士时。
世界意志停下了手中转换物质的过程。
“把我定义成你的他我不就好了。”
世界意志如此说,李昂愕然,这几乎相当于世界意志放弃了自己的独立性,作为李昂的附庸。
“你仍然停留在短生种的世界观中,对我而言,我存即我在。我所眷恋的,我所不舍的是我的自我意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是地星宇宙,但地星宇宙却不仅仅是我,”
“只要我的意识仍然存在,只要地星宇宙仍然存在。我是谁的附庸,我是任何人的他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想要吞噬我吗?还是想要支配这个宇宙?”
李昂沉默一会儿,略显尴尬:“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把其他人变成我的他我。”
世界意志却不以为意:“你不是将那面铜镜中的力量绑在生物身上就可以将其他人转化成你的他我吗?”
李昂无语,将自己受到艾欧影响在无限世界中不停分裂的影像传给了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沉默。
“直接在修士开始修行时,就将天人两道的概念植入他们的思想之中。不过是三代修士而已,以现在的局面不是不能接受。”
某些时候,世界意志的思维总是冰冷残酷得让你惊讶。
但细想也能发现,对世界意志这种在无知无觉间经历过亿万年历程的意志而言,区区50年,区区五十年中诞生和影响的两三代修士无法进入显到,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问题。
现在的局势下,世界意志也不担心异宇宙的入侵者。
“两个办法,第一,你提出的将我的存在在一开始告知,作为与天道同级的人道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让新生的修士在入道之前认识到我和天道同时存在。就不存在之前自己与世界之间的不协问题。”
“第二个办法。我想办法把这一批已经无法改移根基的修士,从地星世界带出去,让他们在多元中去历练,接受其他不同超凡系统的洗礼。”
“但若这批修士离开地星宇宙,你便不能再离去。”
李昂颔首:“在获取这份视野之后,我也要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在超凡之路上的修行,这份视野的洞察之下,一旦接受了异宇宙规则的帮助,哪怕是善意的帮助,这个世界本身也会打上对应规则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