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秋感觉天塌了!
要说家中谁嗓门最大,那肯定是他爹陈虎平,但是面对爹的时候,陈一秋至少还敢去斗嘴,甚至不太听话。
但是面对娘亲,他是万万不敢如此的,或者说,就连他那看起来咋咋呼呼的爹也不敢去违背娘的意思。
陈一秋至今还记得六岁时娘亲给自己留下的心理阴影,那时候老爹仅仅是因为和街尾那家卖胭脂的寡妇多聊了会儿天,回来后就被娘亲吊在房梁上打了一晚上,那一晚年幼的他听着寝屋外传来的惨嚎声瑟瑟发抖,至今记忆犹新。
随着老娘一锤定音,这事儿就算是妥了,陈一秋也不敢再去反驳,抬眼瞅了瞅对面得意洋洋的爹,心里那叫一个不爽。
隔天一大早,陈虎平就拉着霜打的茄子赶到秦家处。
陈一秋顶着两只熊猫眼,精神萎靡地看着面前秦家府邸,自动屏蔽掉耳旁陈虎平喋喋不休的唠叨声。
昨晚他一宿都没睡踏实,前半夜被他爹拉着嘚吧嘚吧个不停,一直跟他念叨着要注意的事项,后半夜自己躺在榻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经过陈虎平的详述,陈一秋也大致对秦家有了深一步的了解。
秦家在江明城没啥名气,主要是家中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修士强者,所以在各大家族里显得比较弱势。不过俗话说得好,闷声发大财,秦家这一代的家主可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这几年,现任秦家主上任后一直在重整渠道。也不知道用了啥法子,秦家竟然成了好几个他国商贩的独家合作伙伴,直接垄断了江明城和附近几座城池的市场,秦家一下就变成了相应商品怎么都绕不开的渠道商。
至于陈虎平这小商贩为啥会知道这些暗地里的商业传闻,那自然是因为家里头做生意,少不了要跟秦家打交道,所以对秦家的事儿自然就知道得多一些。
想到这儿,陈一秋很是鄙夷地瞥了老爹一眼,心里头觉得爹娘送自己来秦家给秦家三少爷当侍从,这目的多少有点不纯了。
很快,秦家的管事就出来迎接了。陈虎平报上名来,说明来意后,中年管事瞅了陈一秋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家里大人早就吩咐过了,陈一秋,你跟我来吧。”
陈一秋摸了摸鼻子,心里明白,就算对方只是个管家,但对普通老百姓还是有点瞧不上的。他也没把对方话里的冷淡当回事儿,就跟着管事进了秦家府里。
至于陈虎平,毕竟只是个送陪,自然是没资格进门的,只能在秦府外兴奋地挥着手臂,喊着让儿子好好表现。
随着管事的一路穿廊引院,陈一秋满脸新鲜的左右打量,他跟着爹娘平时打交道最多也就是些商贾人家,哪见过那么气派的院子。
秦家毕竟在江明城扎根较久,底蕴比起寻常人家还是要深厚些的,随处可见下人丫鬟,偶尔还能遇上些壮士,从他们身上散出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便知他们应该是秦家的武者。
不多时在前带路的管事便停了下来,陈一秋驻足抬头望去,不禁有些惊讶。
从刚才开始陈一秋便感觉有些奇怪,这路明显是往偏了走,随着越发深入,府内下人越发稀少,本以为是管事带他抄了什么近路,直到现在看的眼前的小屋,陈一秋才确定昨晚他爹所说传闻是真。
秦家三少爷本是庶子,乃妾室所生。传闻中,那名妾室备受家主宠爱,但却在诞下孩子时大出血而亡,家主勃然大怒,视这庶子为天煞之星,此后对其不闻不问。
由于家主的态度如此,久而久之,就连家族中最低等的下人,也对这位所谓的小公子失去了敬意。
所以眼前所见的偏静之处的破旧小院也就见怪不奇怪了。
管事将陈一秋带到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陈一秋一看急了,急忙抓住管事衣袖。
突然被人猛的抓住,惯性让管事忍不住踉跄几步,或是感觉失了面子,或是觉得眼前小子不知礼数,管事眉头大皱,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去把陈一秋手拍开。
陈一秋知道自己过于莽撞了,看着对方不悦的样子连忙松开,虽然心中对于来此一万个不乐意,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要想办法和对方打好关系。
“不好意思,晚辈刚来不懂事,情急之下失了礼数,还请管事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说着陈一秋贼笑一声,看的对面中年管事面带不悦,直到看到陈一秋接下来动作才舒缓了眉头。
陈一秋掏出一张银票,偷偷摸摸塞进管事袖中,而那管事见状后表情立马好了不少,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你这小子,头一天进府就妄图行贿赂之事,得亏本管事遇上了,这次便没收了你这不义之财,让你长个教训也好!”
说罢管事衣袖一甩,哈哈笑了两声揣着银票就走了。
“啊这…这不对吧…”
陈一秋自诩脸皮算不薄了,没想到今天随意遇上个人脸皮都能比自己还厚!!
这家伙黑了自己十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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