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宋舒茜收拾好自己,给两个孩子换上新衣服。
安安和乐乐穿的是,红色的小棉衣,上面还绣着三条狗狗,分别是闪电墨影和福点。
宋舒茜没给自己做新棉袄,只在旧棉袄的袖口位置,绣了一条藏獒。
乐乐在哥哥面前站得笔直,“哥哥,你帮我看看,好看吗”。
安安牵着弟弟,来到宋舒茜的梳妆镜前,“在这里看”。
他时常觉得弟弟是个小傻子,他们两个长的相似,衣服一样,相互看,能看出啥。
乐乐站在镜子面前,看看左边,看看右边,还换了姿势看。
想到什么,他哒哒哒跑到宋舒茜身边,很认真地说,“妈妈,衣服上没有爸爸”。
在乐乐的认知中,闪电是家人,他的衣服上绣了闪电等于绣了家人。
爸爸也是家人,也要有爸爸。
宋舒茜给他们解释,“爸爸的生肖是狗,你们衣服上的狗狗,既可以代表墨影他们,也可以代表爸爸。妈妈衣服上也有一个狗狗,就是爸爸的生肖。”
乐乐看着妈妈袖口威风凛凛的藏獒,脱口而出,“爸爸是狗”。
宋舒茜无奈扶额,这是什么破孩子。她纠正说,“爸爸的生肖是狗,这话不能说错”。
她的态度很认真。
这话如果出去说错了,她想能想到得有多尴尬。
安安替笨弟弟解围,他会提醒弟弟不说错的,“妈妈,我们的生肖是什么”?
“是鸡,就是咱们养的那个大公鸡”。这个问题宋舒茜回答过很多次,不知道两个一向聪明的孩子,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总是失去记忆。
宋舒茜蹲下来,揉揉安安的头,“忘记啦?妈妈以前告诉过你,还送过你们每人一个手把件,是玉的小鸡,很可爱。”
安安还记得那个玉,他很喜欢,“妈妈,玉收起来了”。
“对。玉,妈妈先收起来,那个玉不能告诉别人,等你们两个十岁了,妈妈就还给你们。一定要记得,玉不能告诉别人。
还要记得爸爸的生肖是狗。”
这两个孩子都很懂事, 只要认真告诉他们不能出去,他们就一定不会主动说。
宋舒茜拍拍两人的小屁股,“现在背着你们的小包,去喊四虎,我们去拜年”。
他们这里的习俗,每年大年三十或者初一,孩子们去给邻居拜年,能得到一些糖果、花生之类的东西。
关系近一点的,会给红包。里面只有一分钱,就是那么个意思,哄孩子高兴地。
四虎今年的衣服,是黑色的大棉袄,背着一个老虎样子的背包,虎头虎脑,特别可爱。
宋舒茜没忍住,胡噜了一把。
看着三个矮墩墩手牵手在前面跑,宋舒茜和甜甜只觉得可爱。
“看他们多像笨鸭子,晃晃悠悠,我都担心他们摔倒。”
甜甜有点担心,今年很多人没有准备年货,不知道他们这时候过去,会不会让人家不舒服。
宋舒茜不在意,“没有就换下一家。就是个孩子们的活动,要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的过程。一会儿拜完年,我们去服务社看看。
我想买点炮仗。之前觉得,卫建国不在,没有人放。
现在想,男人不在,咱们的日子,还得照旧,甚至比他在的时候,过得还好。才能让他放心,专心去和敌人战斗。”
甜甜点头,“你说的对,我们应该过好自己的日子”。
两人带着孩子们,转了一大圈。
一些年轻的军嫂,没有准备春节的东西, 有些甚至没有贴春联,如郑白薇。
郑白薇现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找家里人打听过,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只知道他们这一次非常危险,随时可能没了性命。
原本她应该高兴的。
终于可以摆脱张红军了。
她嫁给他,就是为了享福,没想到,结婚后还需要干活。
但如今,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她舍不得了。
张红军或许不是她想象中的丈夫,不会给她读诗,不会说甜言蜜语。
却是个对她很好,愿意包容她的丈夫。
每个月发了津贴都会第一时间,给她一半;她生病了,他也会日夜照顾;她不愿意生孩子,他尽管不同意,却也不曾强迫她。
郑白薇知道,什么都知道。
结婚几年,她能生活的和婚前一样,全靠张红军。
她只是装作不知道,下意识活在自己的想法中。
这一次,他离开了,她才知道,自己也是在乎他的。
透过窗户,看到宋舒茜带着两个孩子外出拜年 ,郑白薇突然就有点羡慕。
如果她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心,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如安安乐乐一般大了。
郑白薇的这些内心独白,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宋舒茜拜年时,略过她家,直接去了冯嫂子家。
“嫂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安安乐乐,快进来”,冯嫂子很是热情。
拿出准备好的瓜子和糖果,给两个孩子往兜里放,还拿出两个小红包,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