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一路小跑,穿过错落有致的回廊,直奔揽月阁。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急,观言居然被带回了侯府,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让薛元初知道。
薛元初此时仍在酣睡之中,酒意未消,脸颊上带着几分酡红。
守在厅里的来喜、冰巧两人看他跌跌撞撞就跑了进来,立刻上前阻拦。
“怎么没个通报就进来了,太没规矩了!”
观棋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内室,大声呼唤:“世子爷,快醒醒!出大事了!”
薛元初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悠悠然地坐起来,身上泛着一阵酒气,眉头紧皱:“什么事?慌张成这样!”
观棋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床前,急切地说道:“世子爷,不好了,少夫人将观言带回了府中,此刻正要去见老夫人呢!”
“什么?”薛元初闻言大惊,睡意全无,“观言在府里?”
“正是!”观棋点头如捣蒜,“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少夫人还让蕊儿来传话,说是老夫人要即刻见观言。”
薛元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他猛地站起身来,在床前来回踱步:“这个妒妇,居然管到我府外的事了,这以往的贤惠原来都是装给人看的!”
他心里猛然腾起一股熊熊怒火,声音也随之陡然拔高,如同雷霆之怒,震撼着整个内室。
守候在内室外的来喜和冰巧,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声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惶恐,也不知少夫人是哪里得罪了世子爷?居然惹的薛元初如此雷霆大怒。
薛元初怒气冲冲地一把抓过衣架上的罩衫,胡乱地披在身上。
他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腰带也系不好。
看见一旁战战兢兢的来喜和冰巧,他心中的怒火更甚,迁怒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不快来帮忙!”
来喜和冰巧被这一声怒喝,吓得一个激灵,她们赶紧小跑着上前,手忙脚乱地帮薛元初整理着衣衫。
两人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再次触怒这位已经暴跳如雷的世子爷。
穿好罩衫,薛元初快速穿过庭院,一路疾行,直奔老夫人的居所。
观棋心中忐忑不安,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劝说道:“世子爷息怒,小的听说少夫人昨日去珍宝斋挑瓷器,兴许是看见观言可怜,一时好心带回了府里,估摸少夫人不知道其中的事……”
“好心?”薛元初冷笑一声,“我看她就是存心与我过不去!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用意!”
说罢,他衣袖一甩,直奔老夫人的般若堂。
观棋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蕊儿已经带着周妈妈和观言来到了老夫人的院落。
洪映蓉正端坐在堂上,神色威严。
“奴婢见过老夫人。”蕊儿和周妈妈齐齐行礼。
观言也乖巧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老夫人万福金安。”
姜书秀看到他此刻伶俐懂事,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洪映蓉的目光落在了观言的身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暗暗称赞。
这孩子虽然年纪尚小,但眉清目秀,气质不俗,将来必定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你就是观言?”洪映蓉缓缓开口。
“回老夫人的话,小的叫观言。”观言恭敬地回应道。
洪映蓉察觉到他话语中流露出西境边关的独特口音,同时“观言”这个名字一听就是新取的名字。
于是,她语气和蔼的问道:“你原先叫什么名字?”
观言显得有些胆怯,他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我从懂事的时候就跟着戏班的班主过活学艺,跟我一样的有七、八个孩子,班主就简单地叫我阿四。”
洪映蓉听到这里,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之前赵柏探查到寿康伯两个公子的别院时,已经让她对观言以往的境遇多少有了些了解,无需再多问什么。
“你的事我都清楚了,也难为你小小年纪就颠沛流离,往后就在我这般若堂里当差,还是叫你观言,赵嬷嬷也有年纪了,就替她干些跑腿的差事,你可愿意?”
听到这番话,观言的心头止不住的高兴,他深深地磕下头去,声音中充满了感激:“我愿意!”
他自小就命运坎坷,没有见过亲生父母,只有午夜梦回时想象着他们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无别的家人,寄人篱下的岁月里,早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当观言的目光落在洪映蓉和姜书秀身上时,他明白这两人宛如慈悲菩萨,是能够将他从现在的屈辱生活中拯救出来的人。
于是观言再次虔诚地磕下头:“多谢老夫人、多谢少夫人!”
“起来吧。”洪映蓉和颜悦色地示意他起身,接着又吩咐道:“周妈妈,还得麻烦你一趟,将他的物件都挪到般若堂后院的空房去。”
“是,老夫人,奴婢即刻就去办理。”周妈妈恭敬地应承着,随后向门口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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