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天启城外,温榆河。
两岸的杨柳和龙爪槐早就染上了一层金色,温榆河水荡漾,好一派秋末冬初的萧瑟之景。
温榆河畔,李长生白衣如雪,他身后跟着个一身玄色劲装的少年,正是李长生一路护送出城的叶鼎之。
两人走到河岸边,早有一行人在此等候送别。
黑纱白衣的温彦钊在前,百里东君和萧若风在后,一直静静看着李长生与叶鼎之缓缓走来。
“君子相送,终须一别!师父今天就送你到这里,跟你那几个师兄弟道个别去吧!”
李长生脸带微笑,语气温和。
叶鼎之俯身一拜:“多谢师父相送!”,随后便走向温彦钊等人。
“云哥!”
百里东君抢先一步,跨到叶鼎之面前,脸上带着不舍。
叶鼎之面色温和也迎向百里东君:“东君!”
兄弟两个面面相对,心里似乎都埋着许多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温彦钊上前一步,站在两人中间,拍了拍叶鼎之肩膀:
“叶表弟今日一别,他日再见不知何时,万望珍重!”
“到时,不要忘了回来跟我和东君一醉方休!”
叶鼎之重重点头:
“多谢表哥挂念,鼎之归来之时,我们定要喝个痛快!”
温彦钊微微颔首,把剩下的时间交给了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解下腰间一个酒囊,捧给叶鼎之:
“云哥,这是我亲手酿的酒,名叫东归!待到云哥他日东归之日,你我兄弟二人再见之日,便是名扬天下之时!”
叶鼎之一把接过酒囊,笑的很灿烂:
“那是自然,到时候你定要要成为酒仙,把最好的酒酿给云哥!”
“我也会成为问鼎天下的剑仙,与你一起浪迹江湖!”
百里东君闻言脸上也绽开笑容,举起自己的羊脂玉酒壶:
“一言为定!干!”
叶鼎之拔开酒囊,朗声道:
“一言为定!干!”
少年意气,引得一旁遥望山水的李长生有些侧目,更有些艳羡。
他走到萧若风面前,眼神闪动:
“有时候,为师真羡慕你们这群少年郎,鲜衣怒马恣意风行,师父我呀当年也是这般风貌!”
萧若风眉宇间总有一缕散不开的阴霾,他敷衍地点了点头。
李长生看出了萧若风的愁绪,挑了挑眉:
“风七啊,你此番前来怕不只是相送叶鼎之的吧?”
“此番前来,是替你父皇来此做个眼线,即便不是他的旨意,你也会进宫禀明,省了很多麻烦……”
“真可谓是用心良苦,你呀总是顾虑太多!前几日我进宫闯了他的三路人马,触怒龙颜,这件事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不用担心你师父,更不用担心叶鼎之,天下之大,能为难你师父我的人,恐怕现在还找不出来!”
萧若风沉吟片刻,神情轻松了些:
“不愧是师父,一语中的!徒儿所思所想,皆瞒不过师父的眼睛!”
“只是……这叶鼎之犯下大罪,若是他将来学成师父的剑诀,真要是成了剑仙,父皇定然会视他为北离大敌!”
“到那时,我这个皇子也没办法忤逆皇权,怕是再也做不成叶鼎之的师兄了。”
李长生捻着鬓角一缕白发,笑盈盈地道:
“少年老成不是坏事,但事必思虑太多就少了那份少年意气!”
“这些事现在不是你能左右的,等你真正能左右这一切的时候再去考虑吧。”
萧若风点点头:
“多谢师父教诲。”
叶鼎之收起酒囊,眸子里映着百里东君的脸庞:
“东君,我要走了!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就送你一句话吧!”
“兄弟一场,生死勿忘!”
百里东君眉眼一沉,重重捶了叶鼎之胸膛一拳,随后嗔道:
“呸呸呸!什么死啊生啊的,云哥你给我好好活着!”
“若是你再入天启,寻仇也好,杀人也罢,我百里东君定然与你并肩,以后不许说这种晦气话!”
叶鼎之朗声笑道:
“好!我叶鼎之此生能有东君这样的兄弟,也算无憾了!”
“你要在学堂跟着李先生和表哥好好习武,不要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还是现在这般三脚猫的武功!”
百里东君把嘴一扬:
“切!少瞧不起人了,我的秋水诀现在可算是小有成就,等我破境之后,云哥可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呢!”
叶鼎之看着面前少年,心中尽是感慨:
“好!不要让云哥失望,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朝着百里东君抱拳一躬。
百里东君眼神不舍,也抱拳施礼:
“云哥保重!”
叶鼎之深深看了一眼百里东君,随后走向温彦钊,从背后抽出真武剑:
“表哥,虽然我一直不太想叫你这个比我还小上几岁的表哥,但是不得不承认,自从剑林相识,我叶鼎之由衷地钦佩表哥的武功人品!”
“这把剑,鼎之会永远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