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等八字排列,每个字号从一排到三十。洪字库存放的一般都是怕水也怕火的货物,也是提醒人们小心防患水火,也正因为如此,管事的说要修缮屋顶,沈今竹当即就同意,并叫萍儿发了了对牌去帐上支银子。
想到这里,沈今竹睡意全无,赶紧起身穿上衣服,叫上了缨络萍儿,带着女镖师驱车往隆恩店货栈处赶去。到了货栈,众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脚踏木屐往洪字库直奔而去,在洪字库值夜的老苍头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披衣打着呵欠开门,睡眼惺忪的叫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吵啥呢?”
沈今竹闻到老苍头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酒味,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值夜的小床下方有一个空酒坛倒在地上咕噜噜的转,地上满是花生壳和鸡骨头。缨络冷冷说道:“老李头,榻房的规矩,管着仓库的伙计无论白天黑夜,都不准喝酒赌钱,雷声这么大、敲了那么长时间的门才把您老叫醒,看来昨晚喝的很尽兴啊。”
老李头宿醉未醒,还没意识到和自己说话的是谁,醉眼朦胧中,看见一个面目秀丽的女子说话,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变得色迷迷的,嘴里还不干不净,“好淫【妇儿,昨晚伺候爷喝酒睡觉还没够,半夜又学着莺莺抱着枕头来找爷了。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嘛,库房重地,外人不得轻易进来,须得扮作客商,我去门外亲自把你迎进来相会。你是怎么进来的?哈哈,差点忘记了,你这小淫【妇儿,只要肯张开腿,让男人的那根棍子进来了,就没有你进不了的门。”
言罢,还要动手动脚,缨络第一次遭遇调戏,气得双颊通红,有些不知所措,两个女镖师上前拦住了,一个拿着竹板子掌嘴,一个用绳子捆住手脚,沈今竹说道:“搜出钥匙,先看看库房有没有进水。”
女镖师从老苍头腰间摸出了一大串钥匙,洪字库一共有五十个仓库,都是用砖墙分隔开来,彼此防水防火,女镖师扇了一巴掌,厉声问道:“漏雨的仓库是第几间?”
老苍头被打的七荤八素,嘴里含含糊糊说不清楚,沈今竹淡淡道:“拖出去淋雨,醒醒酒。”
泼天大雨激的老苍头立刻清醒过来了,听到女镖师的逼问,他才意识到应该是谁来了,先是一愣,而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洪字第十?不,是第七号仓库,请小东家放心,前天天气好,赵管事已经带着木匠和瓦匠将屋顶修好了,夏天雨水多,小的们不敢耽误时机。”
沈今竹听得觉得不对,问道:“你想清楚了,到底是第几间?缨络,把门打开,我要亲自进去看看。”
老苍头连忙说道:“真的是第七间!已经修好了,当时瓦匠还特地从上头泼了半缸子水呢,屋顶一滴都不漏,对付雨水没问题的。”
沈今竹吩咐道:“堵了嘴关进地牢,连夜把赵管事叫起来,问他修的是第几间的屋顶。把洪字库所有人库房门全部打开,一间间的仔细查看。另外,把其他七个字头的库房值夜的人全部叫起来,检查自己所管的五十间库房,若有异状,马上报来与我知晓,不得隐瞒。”
“是!”众人领命下去,沈今竹站在屋檐下,看着瓢泼大雨,今晚看来是个不眠夜了。
雨一直下,暴雨到了天蒙蒙亮时都不见颓势,八个库房接二连三来报,天字库第四、三十五号两处仓库有墙角渗水,已经用灰泥堵住了,这两处放的都是瓷器,倒也不惧水;地字第九、十七、二十五号仓库发现了老鼠——这里存放着各种粮食干货,有老鼠也很正常,一头到头都在捕鼠,怎么也杀不干净;其余几个字号的库房平安无事,唯有黄字库第三十九号库房真的漏雨了,里面存放的是各种药材,众人连夜将货物转移到隔间黄字第三十八号库房,药材珍贵,好在发现比较及时,只有一百斤黄连淋雨受潮,这是一个福建药材商在榻房寄存售卖的,牙人次日按照黄连发兑的价格估出八十七两银子赔偿给了药材商。
不仅如此,为表歉意,沈今竹还做主免了这个福建药材商的住店钱和库房的租金。这药材商不赔反赚,直夸店家高义,须知三山门外的榻房仗着后台硬,各个都有本钱店大欺客,强买强卖,压价打压等事情都时有发生,类似这种漏水失火的损失,榻房肯承担一半就不错了,隆恩店承担了全部损失,而且还免了店钱和仓库租金,简直是天下掉下金饼子了。
隆恩店的丘掌柜是个这里的老人了,少年时从大堂打杂的小二坐起,自学成才,学会算账写字,当了牙人,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店里的掌柜宝座,早就腰缠万贯了,这六年他和元宝合作将隆恩店经营的风生水起,两人经常推杯换盏,无话不谈。而小东家初来乍到,又是女子,除了必要的公事,他没有机会接触小东家,觉得和东家隔膜太深,不如以前和元宝打交道那么愉快。
丘掌柜对沈今竹的的赔偿决定很不满,他说道:“小东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有些写在明面上,有些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暗地规则,那一百斤黄连确实在榻房被淋湿的,可是隆恩店两百年以来,都没有全额赔偿,而且还免店钱和租金的前例,三山门外二十九家榻房,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先例。小东家,您创了这个前例,叫其他家如何看我们隆恩店?人家以后怎么做生意,人善被人欺,若是被奸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