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从来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面对一众上门的媒婆,他只能一一解释,告诉她们自己有女朋友了,不需要相亲,更不需要媒人。
嘴皮子都磨破了,媒婆们才不悦离开。
可始终有大聪明存在。
王大娘就是那种人,她趁别的媒婆都走了,这家伙又折了回来。
“同伟,相信你王大娘,绝对不会坑你,我那侄女王婷,人如其名,亭亭玉立,娶了她,你就享福吧。”
“王大娘,我说了,我有女朋友,而且,我很爱她,不会考虑其她人。”
“话不是这样说。”王大娘锲而不舍道:“同伟,我要没猜错,你如今的女朋友,应该是个势利眼,看中的也只是你县太爷的身份罢了!我侄女儿王婷不同,她是喜欢你这个人,这样吧,明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喜不喜欢,见过面再说。”
钟小艾势利眼?
祁同伟收起了好脸色,微怒道:“王大娘,大过年的别逼我发火!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相亲。还有,我的姑娘,不是势利眼!”
气氛不对,王大娘不敢再啰嗦,叹息一声,摇摇头离开。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祁青山开口了。
“同伟,你刚才的话重了,再怎么说,王大娘也是为你好。”
“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就好。”祁青山又一次提醒道:“同伟,咱们祁家人,要知道感恩,当初你上学的钱,可都是乡亲们凑的,以后能帮忙的地方,尽量不要推辞。”
这话,祁同伟熟悉。
上一世,祁厅长就是不断给乡亲们开绿灯,不断的给大伙擦屁股。
就连村里的狗,都和警犬有几分相似。
“爸,大过年的,不说这些,我下厨给你整两个菜,咱爷俩喝喝。”
“嗯。”
九十年代,煤气灶还没普及,家里用的都是柴火灶。
不过有一说一,柴火灶烧出来的米饭确实香,还有锅巴,嘎嘣脆。
日子好起来了,年夜饭的桌上,也端上了八个菜,四荤四素,都是祁同伟亲自下的厨。
喝的酒,也从散酒,变成了洋河大曲。
给祁青山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闻着酒香,吃着没有激素的土猪肉,确实惬意。
父子俩,边吃边聊。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钟小艾。
“同伟,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姑娘,什么时候带回来,也给我瞧瞧。”
“快了。”
“那好,那好,到时候,我给你收拾一个新房,别让人家姑娘觉得咱们家里穷。”
“新房。”祁同伟四处张望了下,随即笑了,“咱们这家,哪还有新房间?”
说到这,祁青山也挺尴尬的。
“同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没能帮你盖上瓦房。”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同伟转身打开自己的背包,随后从里面拿出了两万块钱,“爸,这个钱你拿着,等过完年,把房子推了,重新盖一个。”
看到这么多钱,祁青山脸上浮现了一丝慌张,“同伟,你不会贪污了吧?”
“贪污?你儿子可没这本事。”祁同伟把钱推到祁青山跟前,“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嘛,除了县长,我还有第二职业,这钱都是第二职业赚的,干净着呢!”
祁青山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颤颤巍巍把钱给收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过年时,邻居们相互串门是常态。
门打开,五十来岁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两瓶好酒,问都没问,直接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祁青山的堂兄弟,村里人都喊他一声祁老四。
“四叔,新年好!”祁同伟掏出烟,散给祁老四一支后,感到了一丝不安。
“新年好,新年好。”接过烟,祁老四坦然坐下,接着把两瓶好酒,直接放在了饭桌上。
“老四,吃过饭没?”祁青山端来一杯茶,笑呵呵问道。
“吃过了,就是来看看同伟。”
“四叔,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现在是县太爷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当然得过来看看。”
一听这话,祁同伟就知道没好事。
淳溪村属于汉东的贫困村,老一辈们,也都没怎么上过学。
在他们看来,现在的县长,就等于封建社会的县太爷,老大的官了。
果然,一杯茶下肚,祁老四切入正题。
“同伟,你那堂弟同乐今年也24岁了,他没你那个头脑,上不了好大学,高中毕业后,一直都在混日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要不,你帮他在衙门里,安排个差事,就当锻炼锻炼他!”
“四叔,县里都是苦差事,不适合同乐,而且你也说了,同乐才24岁,大好年华,可以出去见见世面。”
“我也想让他出去,可不是出了意外了嘛。”
“什么意外?”
“哎……”祁老四吐出一口浊气,“那小子,从学校出来后,整天不着调,后来谈了一个女朋友,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这不,不结婚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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