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能会被双规,李达康瞬间腿软了,祈求的目光,看向祁同伟。
“同伟,要么这样,等纪委过来,你帮我说说话,就说我吃了猪油蒙了心,才会着了奸商的道。到时候,你再把钟书记的名片拿出来,纪委不会为难我们的,最多也就是一个警告。”
要说李达康的政治觉悟就是高,如意算盘都敲到了钟正乾的头上。
“让我拿钟书记的名片保你?”祁同伟直接被逗乐了,“达康书记,你当初拼命让我签字,也就是为了这事吧?可别忘了,我没签字!钟书记更不知道你是谁?对了,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谁?”李达康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赵立春,赵书记。”祁同伟直言不讳道:“你不是说过嘛,这事赵书记给你施过压力,如今刘涛跑了,他当然也得承担责任,要不……把锅甩给赵书记?”
“开什么玩笑。”李达康把头摇的和拨浪一样。
没错,他是想甩锅。
可把锅甩给谁,是一门学问,作为一个处级干部,把锅甩到副部级那,就等于把头送到闸刀下面。
“达康书记,有一句话,我还是得说,你不想拉赵立春下水,可赵立春心疼过你没?”
一句话,又戳到李达康的心窝。
心疼?
得知刘涛失踪后,李达康已经给赵立春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被挂断。
李达康也不是傻子。
冥冥中,他感觉到了自己是个弃子,可他想不明白,赵立春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奸商,放弃他这个嫡系,完全没道理。
琢磨不透,也不敢再问。
“同伟,实话和你说了,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赵书记,这事儿我只能自己扛。”
祁同伟摇摇头,“不是我说你,就凭你,拿什么扛?坐牢?还是双规?”
“那还能怎么办?”
祁同伟想了想,“目前来说,还没到绝境,我建议你先报警,然后再到纪委,把情况说明,最好能咬住赵立春,把他拉下水,你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李达康眯起眼,疑惑一声,“同伟,你对赵书记有意见?为什么总是想让我把他拉下水?”
祁同伟没说话。
可没说话,不代表没意见,他对赵立春的意见,大了去了。
赵立春给他下的绊子,他可没忘。
当初要是裴静的纸条,说定自己这第二条命也用完了。
有机会报仇,自然得珍惜。
见祁同伟没说话,李达康继续道:“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说一句掏心窝子话,这事我真的是冤枉,明明是赵立春给我下的套,我却不能反抗,还得咬着牙,往肚子里咽。我知道,你想让我攀咬赵立春,这这里是汉东的官场,说句不好听的,我也就是汉大帮的一条狗,而赵立春是主人。狗要是咬了主人,别人怎么看我?”
“达康书记,别这么下贱,你是金山县的县长,不是狗。”
“我就是狗。”李达康抹了一下眼泪,“还是一条被主任抛弃的狗,赵书记不保我,我肯定得进去,我只是不甘心。”
“一条狗,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是狗,那刘涛那个奸商是什么?他蝼蚁都算不上!”李达康激动起来,“赵立春他昏头了吗?凭什么为了一个奸商,放弃我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狗!”
祁同伟冷笑一声。
李达康这人除了甩锅,真是一无是处,他要是有裴静一半聪明,就该想到刘涛不是普通的奸商。
那家伙可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翟耀的私生子。
赵立春再傻,也不会为了一条狗,和翟耀翻脸。
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达康书记,你愿意当狗,又想把事自己扛,那我就建议你,回去想想说辞。”
“什么说辞!”
“面对纪委时的说辞。”祁同伟转过身,点燃烟,“对了,你别想着跑,说不定纪委已经盯上你了。”
李达康瞬间一身冷汗。
回到家中,看到满脸颓然的欧阳箐时,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特么的,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催催催,我怎么会把茶山承包给刘涛那个奸商,现在好了,他人失踪了,钱也没了,我特么打死你!”
随后又是一个巴掌。
欧阳箐捂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地男人,一字一句道:“打,如果打我能让你开心,那你打死我!”
李达康第三次抬起手,停顿两秒后,颤颤巍巍又放了下来。
接着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说了,命,这都是命!”
“如果我能听祁同伟的,或许,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欧阳,赵书记把我当弃子了,这次我是真的完了,咱们离婚吧,孩子和钱都归你。”
欧阳箐摇摇头,“李达康,别把自己搞得很伟大似的,你跑不了,我也跑不了,贷款是我一手操办的,我同样难辞其咎。你说,咱俩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欧阳箐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李达康看了她一眼,心疼地把她搂进了怀里,“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被权势蒙蔽了双眼,一心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