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初五。
假期接近了尾声。
按照计划,今儿钟小艾得回京城了,为了能和祁同伟多待一会儿,她把车票定到晚上。
冬日里的汉东很冷。
一早起来,祁同伟主动去了菜场,买了两个大肘子。
洗刷刷后,开始炖。
当钟小艾从床上爬起来时,厨房内已经香味弥漫。
“肘子?”揭开锅盖,钟小艾愣了一下,“同伟,你一大早上去菜场,就为了这个?”
“嗯。”祁同伟边忙活,边点头,“爷爷爱吃汉东的肘子,正好这个我也拿手,做两个你带回去,给爷爷解解馋。”
“对了,叔叔爱喝茶叶,我让许春风送了两斤上好的白茶过来,晚上你带回去。”
“还有一条丝巾,是我在陕甘买的,不是很贵重,一点心意,你也带回去,给阿姨的。”
“这张银行卡也给你,里面有钱,很多钱,咱们结婚用的,你也拿着,要买什么,不用问我,直接买就行。”
钟小艾接过银行卡,咬着唇停留两秒,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祁同伟还在絮叨时。
她轻轻踮起了脚尖,蜻蜓点水吻了一下……
四目相对。
温热气息交缠。
瞬间,祁同伟脑袋宕机了!
无声胜有声。
与此同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嗓门还贼大的那种。
“学长,开门。”侯亮平拼命拍打着院子门,“快开门,是我猴子,给你拜年了。”
“下头男。”
钟小艾闭着眼睛,咬着牙,深吸一口气。
抄起扫把,打开了院门。
“找死啊,下头……”
钟小艾话说了一半,又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为什么?
小孩面前,不能骂人。
“悦悦,叫人。”
“阿姨好。”
“新年好……”钟小艾瞪了侯亮平一眼后,把扫把扔到了一边。
接着牵起悦悦的小手,请进了家门。
侯亮平很自觉跟上。
“哇哦,这二层小楼,花了不少钱吧,真好看。”
“等我有钱了,必须给悦悦盖一间。”
一进门,侯亮平开始东张西望。
见到花生瓜子,那是一点不客气,又吃又拿,很快口袋里鼓鼓囊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逃荒的呢。
“学长,嫂子,有可乐没?”
“没有。”祁同伟不开心地踹了他一脚,“今年相亲了没?”
“相了。”没有可乐,侯亮平搜刮了一瓶雪碧,开始对瓶吹。
吹完打了一个饱嗝。
爽。
不过没有可乐爽。
“学长,我相亲黄了,要不让嫂子给我介绍一个呗。”
钟小艾把悦悦骗到房间看电视,出门后又是一脚。
踹了侯亮平一个趔趄。
“下头男,就你找对象,还要挑三拣四,你也不看看你,肥成什么样了,有个姑娘看上你,就安心过日子吧。”
“嫂子,你误会我了。”侯亮平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小委屈,“相亲黄了和我没关系,不是我没看上人家,是人家没看上我。”
“胡扯什么呢。”钟小艾显然不信,“你现在大小也是个正科级干部,只要你愿意,别人怎么可能相不中呢?”
钟小艾分析的没错。
在很多丈母娘眼中,侯亮平哪怕肥一点,黑一点,可公务员的身份很加分。
有这个加分项,相亲很容易的。
“嫂子,你肤浅了。”侯亮平偷瞄了一眼悦悦所待的房间,小声道:“原本相亲没问题,可女方让我不要带着悦悦,还说把她送到福利院,这怎么行呢?”
“悦悦如今一个亲人都没有,如果我再抛弃她,她得多可怜。”
“做人得有良心,悦悦愿意跟着我,我就得对她负责,总不能为了找媳妇,连孩子都不要了吧。”
“小丫头命本来就不好,我就不能再伤口撒盐了。”
“反正我相亲就一点,必须接受悦悦,这是底线,没有商量余地。”
说完,又吹了一瓶雪碧。
邋遢的样子,和曾经那个汉东大学学生会主席,完全不搭边。
可就今天这模样,还真让钟小艾高看了一眼。
“下头男,如果找不到接受悦悦的女子,你怎么办?”
“单着呗。”侯亮平无所谓道:“反正我看得开,以后也有悦悦养老,一点都不怕。”
接着话锋一转,“倒是你和学长,什么时候结婚?我还要喝喜酒呢!”
“喝喜酒?你有份子钱吗?”钟小艾不留情面揭短,“你说来拜年,什么东西也不带,就空着一个手,怎么?想吃白食?”
“欠着。”侯亮平不要脸道:“等我发工资,一起补。”
“下头男,你真贱。”
“嫂子,你习惯就好。”侯亮平又看向祁同伟,“对了,学长,什么时候开饭。”
“下头男,你有毛病吧。”不等祁同伟开口,钟小艾又道:“现在还不到十点,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