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吴承德接触了下,祁同伟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
相反,丁文政更像个大坏蛋。
“丁书记,做个人吧,借人家钱发工资,两年后开个罚单就抵掉了,人家没闹事算你幸运。”
“真要闹大ZY去,你丫也完了。”
“一个市政府,一点公信力都没有,怎么招商引资?怎么吸引优质投资商?”
“还好意思说,我都脸红。”
祁同伟也是被气的不轻。
他是真没想到,丁文政和延红市政府,还有这么一段黑历史。
真特么丢人。
延红市也算是个奇怪的地方,一把手被三把手劈头盖脸说了一顿,也不生气,反而就像理所当然一样。
好半天后,丁文政掏出烟,帮祁同伟点上,开始解释,“财政没钱,我也没有办法,虽然赖了吴承德十万块,可后来他的项目,咱政府都是大力支持的呀,他也不亏。”
“不亏是别人本事,不是你赖人家钱的借口。”
“话不能这么说。”丁文政继续狡辩,“要知道,五年前的延红市真穷啊,穷到我的工资都发不出来,那十万块钱是工资,所有人工资,这账不能算我一人头上。”
“丁书记,你是真不要脸,别人十万块钱是雪中送炭,你丫倒好,开张罚单出来抵账,妈的……我真想去钟书记那举报你。”
“错了,错了,知道错了。”提到钟书记三个字,丁文政明显慌了,“祁市长,我知道错了,不就十万块钱吗,以咱们市现在的财政能力,随便省省就出来了,还他就是,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一百八十万怎么办?不能让政府补这个亏空啊!”
“一百八十万……”
祁同伟啧了啧嘴,“冤有头,债有主,这一百八十万,政府肯定不能当冤大头,必须让那个承包商沈江补上。”
“可找不到沈江人啊,我要没估计错,这个时候的沈江,应该在濠江豪赌,等回来了,那一百八十万也就没了。”
丁文政话糙理不糙。
一百八十万不是个小数目,真要被沈江挥霍了,那就完了。
想了想,祁同伟拨通了一记电话。
……
京城。
警卫员接到电话后,让其稍等,随后来到了钟老爷子跟前。
“首长,有电话。”
“谁?”
“他说他叫祁同伟。”
“怎么不早说。”
钟老爷放下棋谱,指了指警卫员,挪步来到了电话机跟前。
电话接起。
“同伟,今天怎么想起给爷爷打电话了,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钟老爷子开门见山,言语中还带着一丝丝宠溺。
“爷爷,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你这孩子……”钟老爷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同伟,有事不要藏着掖着,我可听说了,之前你把老程的长孙给收拾了,是不是程家人找事了?别怕……爷爷给你撑腰。”
“爷爷你真好。”
“一家人,什么好不好,同伟,你记住,你是小艾的丈夫,天塌下来,爷爷也能把它顶回去。”
“没那么严重,一点小事。”
“小事?”
“对,就是小事。”祁同伟切入正题,“爷爷,我记得你在濠江也有关系,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一个赌徒,挪用了农民工180万,跑到了濠江,这钱得让他还回来。”
“太简单了,一会儿我就打个电话给老何,濠江的赌场都归他管,只要这个赌徒在濠江,他就跑不了。”
“谢谢爷爷。”
“都说了,一家人不用说谢。”钟老爷子顿了一下,又道:“马上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爷爷等你下棋呢!”
“年三十,肯定回来。”
“好好好。”接着钟老爷子压低声音道:“最近我偷偷藏了两瓶好酒,等你回来时,咱爷俩好好整两杯。”
“没问题,爷爷,我也馋着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
“……”
电话挂断,祁同伟长长舒了一口气,钟老爷子出手,沈江插翅难逃。
倒是一旁的丁文政有些不淡定了。
“祁市长,你刚刚的电话,不会是打给京城的钟老吧?”
“什么钟老,那是我爷爷。”
丁文政一愣,立刻赔笑脸,“对,对,爷爷,那是爷爷。”
“我爷爷,不是你爷爷。”
“对,是你爷爷,我不是我爷爷。”丁文政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平息了会心情,他又道:“那沈江的一百八十万?”
“跑不了。”祁同伟吐出烟圈,“只要他人在濠江,就算藏在下水道,何家人也会把他揪出来。”
闻言,丁文政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七点半。
提前半个小时,祁同伟再次来到了承德公司的天台。
这一次,他手里提了一个包。
包里足足一百八十万。
寒风飕飕。
看到钱,原本还坐在天台边缘的包工头们,激动